第10章 第 10 章_全世界只有我觉得自己是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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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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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10、会逃跑的夏意南

  “我不记得哥哥有你这个朋友,我也不想和你加联系方式。”夏意南下意识地抓紧了郁斐,手心在不自觉地出汗。

  夏意南以为齐烨这人,会和自己继续保持“王不见王”的状态,他没料到齐烨会找过来,还这么熟的和自己打招呼。心里感慨这人还真是一点儿不见外。不过夏意南非常警惕,他和夏清兄弟二人,将近十年不离不弃,夏意南对夏清的交友情况,可以说了如指掌。

  夏清刚受伤的时候,他的队友们都来探望过,这些人里头没有齐烨。

  后来队友们,也陆陆续续单独来过,夏意南也没见过齐烨……

  他更是从来没听过哥哥说起过齐烨。

  还是最近,齐烨要退役的消息传出来,夏意南才知道这位跳水大满贯,是他哥以前的队友。甚至和郁斐也是认识的。

  “我们做朋友的时间,要比夏清受伤更早一点,这么多年没有联系,我挺想见见他的。”齐烨说得很平静,就好像他和夏清真的关系很好。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夏意南最在意谁,那必然是夏清。

  齐烨突然提起自己哥哥,夏意南一瞬间想到很多事。想到哥哥和齐烨一起在省队,想到哥哥在拿到推荐名额后突然受伤,想到齐烨的资料里,他就是在哥哥受伤那年进入国家队……

  齐烨看出夏意南的防备,突然笑了笑,目光落在黏着夏意南的郁斐身上。刚才的时间,足够他确认郁斐是真的醉了,他说:“以我对夏清的了解,他一定不同意你和阿郁在一起吧,他就是这样的人。”

  挑衅的眼神,赤|裸得令夏意南有些难受,他像是护犊子一样挡住齐烨的视线:“这和你无关。”语调强硬,但其实是在佯装镇定,夏意南已经开始慌了。

  如果此时是白天,如果夏意南没有戴口罩,齐烨必定能看见他惨白的脸色。

  “怎么会和我没关系?我和夏清是朋友,他的弟弟,就是我的弟弟,我也很关心你的。”

  齐烨压低了声音,挑衅一样,突然凑到夏意南耳边说完后半句:“况且你和阿郁真的不太合适,你根本不了解他是什么人,他应该,也不太了解你……”

  在夏意南发火之前,退回安全距离,他又举了举手机,示意夏意南扫一扫他的二维码,想加一下联系方式。

  “郁斐的事情,你不好奇吗?他为什么会选你……”

  夏意南在这一刻,突然和顾行游共情,觉得齐烨这人真的很讨厌,他这样稀松平常的,说着夏意南连细想都不愿意去想的事。他不想理齐烨,眼睛盯着街道,躲闪着齐烨,心里期盼着能有出租车经过。

  齐烨没有拦着夏意南,淡淡地说:“你在紧张,是被我说中心事了吗?”

  “没有!”夏意南咬牙强调。

  此时此刻,就连口罩帽子都不能带来安全感了。夏意南也觉得这人的目光,像是能看穿自己——看穿自己和郁斐在虚假的亲昵之下,那份不平与不安。

  这实在不是一件好事,夏意南不得不再退了一步。

  齐烨微笑上前,拍拍夏意南肩膀:“小夏,你是个聪明孩子,该怎么做,你应该很清楚。”

  齐烨咄咄逼人,夏意南感觉自己撞上了路牌。突然避无可避,两人目光相对,夏意南看清了齐烨。因为经常拍戏,夏意南很习惯周围的目光聚在自己身上,没有退路的时候,他反而更清醒了一些。

  不得不面对问题的夏意南,看出了齐烨有一丝紧张。

  他在紧张什么?夏意南不禁疑惑起来。

  扶了扶快贴自己身上的郁斐,夏意南突然有些回过味了,之前的自己,可能把齐烨想象得过于强大了……

  不管齐烨过去和郁斐发生过什么,有怎样的你侬我侬,都是过去的事了。如果郁斐是齐烨回来就抛弃自己的人,当初自己也不见得会喜欢上郁斐……

  况且自己凭什么要让,就凭他是白月光?

  之前就是把齐烨想得太强、太重要,才会在他回来这段时间慌张,才会想要逃避。

  可今天郁斐的态度还不够说明问题吗?齐烨就是个过去的朋友,会送礼物,会一起吃饭,但自己才是会介绍出去的对象!

  夏意南藏起心事,以另一种姿态,重新对上齐烨:“我和郁斐合不合适,我了不了解他,都和你没有关系,这都是我的私事,私人层面我和你不熟,也没有成为朋友的打算……当然,如果你想以艺人晚辈的身份,来和我保持联系,请去联系我的助理。”

  毫无疑问,夏意南态度变得太快了,齐烨有点没反应过来。

  夏意南给齐烨报了小杨的号码,也不管齐烨有没有记住,恰好看见经过的三蹦子,就直接伸手拦停。也不管符不符合千万粉丝明星,和百亿身价总裁出行的设定,直接指挥郁斐上去。

  醉醺醺的郁斐看着三蹦子不愿意动。

  齐烨陡然嗤笑一声,虽然没说什么,但言语中的嘲讽袒|露无疑。他不觉得郁斐会屈尊坐这个。

  夏意南不理齐烨,语气中带着宠溺,对郁斐说:“哥,听话,上车。”

  郁斐努力睁着眼睛看了看,发现是夏意南之后,乖乖上了三蹦子的后座。郁斐长手长脚屈在座位上,还把自己挪了挪,想拉夏意南一起上车。

  夏意南没拒绝郁斐伸过来的手,可能是喝多了,郁斐的力气有些大,被郁斐紧紧抓着手,夏意南突然有点害羞。

  郁斐含糊地说:“一起……回家……”

  夏意南被醉酒的郁斐撩得心脏漏跳一下,轻轻地“嗯”了下……

  他扭头对齐烨说:“小齐,如果以后有机会,我们合作的机会还很多,今天就到此为止,不用送了。”

  齐烨:……

  夏意南特别礼貌地说完,看到齐烨再次僵到原地,心里暗自爽了一下。

  刚刚齐烨占自己便宜喊小夏,这会儿喊他“小齐”,只是怼人的基本流程。再敢惹你夏哥,保证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资源咖!

  夏意南给三蹦子的师傅报了地址,师傅表示没问题,几分钟就到。三蹦子启动,嘟嘟嘟的声音响动极大,却跑得很快,眨眼功夫就消失在齐烨眼前。

  夜晚的小路,三蹦子跑得飞快,是和轿车完全不同的体验。

  已经有些暑气的晚风吹过,夏意南恍惚中,觉得自己像是回到了四年前,那个初见郁斐的夏夜。

  ……

  经纪公司和郑导,要夏意南赔两百万。

  对于18岁的夏意南来说,是个想都不敢想的天文数字。

  工头本来是要把夏意南直接赶走的,夏意南不得已之下,和工头求情,说自己会去解决那些讨债的人。其实也是工头看他年纪小,说话不客气,最后还是叹着气宽限了。

  让他最迟三天,必须把事情解决掉,否则就卷铺盖走人。

  夏意南虽然答应了工头,却对解决债务一筹莫展。他知道只把来工地骚扰的人打发走,根本无济于事。归根究底,还是自己得罪了郑导。他不想和郑导低头……

  夏意南硬熬了一夜。

  第二天上工前,医院联系他,说夏清的住院费用不能再拖,再不给钱的话,就要把人丢大马路。

  夏意南在水泥袋旁边蹲了半天,想哭却哭不出来,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没多久工头就过来催他,让他不要偷懒,想留在工地就好好干活。

  干完上午活儿,夏意南不想哭了,他没有多余的力气流眼泪。

  夏意南想去找杰哥,找到工头说他要请假,工头知道他要去处理债务,倒也没说不能走,只是告诉他:“半天工只算五十。”

  夏意南没有争辩,拿着钱走了。

  杰哥倒没有刻意躲着夏意南,也没说什么,甚至还很痛快地给了他一个地址:“郑导今晚在这里开杀青宴。”

  夏意南和杰哥道别,杰哥说:“小夏,我不是个好人,不过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

  夏意南没说话。

  杰哥也没再说什么,给了夏意南二百块钱,让他好好收拾收拾再去找郑导。

  夏意南没拒绝。

  其实他们两个都知道,夏意南这一去,就是低头了。

  酒店很高端,夏意南没有请柬进不去。

  服务生帮他喊了郑导出来,郑导看见是夏意南找自己,突然就笑了:“哟,小朋友肯低头了?”

  两个月没见,郑导还是那个郑导,被夏意南打伤的脸恢复如初,完全看不出来曾经头破血流的样子。

  那时候态度决绝,动手打人的夏意南,却瘦得像是一阵风都能吹走。

  听到郑导的话,夏意南没说话,算是默认。

  不知道是想到什么,郑导给夏意南介绍起他身边另外一个年轻小伙:“小路可比你上道多了,他演了你的那个角色,现在没有戏给你了呢。”

  “郑导,我不要戏,我是来和您道歉的。”夏意南说完,把一直藏在袖子里的棍子拿了出来。

  夏意南虽然穿得还算整齐,但他的精神状态,光是看着就知道有问题,把棍子拿出来的瞬间,郑导被吓了一跳。将近四十的郑导,突然一蹦三尺远,退得躲在小路身后。

  见夏意南没立马打人,他才小心地探头问:“你干什么!”

  夏意南像是没察觉到郑导的恐慌,直接将棍子递到郑导手里,和他说:“郑导你打我一顿吧。”

  郑导看傻子一样看着夏意南,不知道该说什么,又听夏意南说:“我那天的确不应该打您,但是医药费我真的付不起。如果打一顿您还不够解气,我可以每天都来,只是我白天还要上工,只能这个时间过来……”

  夏意南自顾自地说着,眼睛突然红了,看起来特别可怜。

  他不想低头,却必须承认自己打人不对,也抱着点天真的幻想——万一郑导只是想要自己道歉,只是要打回来呢?

  郑导见惯了漂亮小明星,却没见过夏意南这样的,看着身边百依百顺的小路,突然就觉得没趣儿了。

  一丝势在必得的心思,陡然在他心底成型。

  明白自己这两个月的功夫没有白做,郑导突然笑了,他走近接过棍子,却是高高抬起,轻轻放下。

  打在夏意南屁股侧边,只用了仿佛调戏一般的力道,郑导笑得有些猥琐,调子却很轻松,他说:“我怎么舍得打你呢……小夏,你长得这么好,我想要什么你知道的。”

  郑导把棍子丢到一边,伸手拍了拍夏意南的脸。

  两人目光对上,郑导丝毫不怵。

  屈辱、委屈、愤怒、不甘、怨怼,最后统统变成了对郑导的恶心。

  但想到哥哥,夏意南忍下了,没有还手,也没有躲……

  夏意南跟着郑导走了。

  他知道前面是万丈深渊,可他觉得有些事必须要做。两个月的时间,夏意南身心俱疲,自己可以等将来东山再起,可以等三十年河西,但哥哥等不了。

  和郑导一起站在楼道里等电梯,看着数字一点点接近,夏意南的心也慢慢沉了下去……

  他觉得自己的精神像是分裂出了两个人,一个让他跟着郑导走,另一个让他现在立马走。

  在电梯开门的瞬间,郑导率先进去,站好后让夏意南进来。

  夏意南看着人模人样的郑导,只觉得电梯门像是一张血盆大口,仿佛马上要把他给吞了……

  他还是没忍住,转身想跑,也就是这时候,他撞到了郁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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