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有疑惑_数见红尘应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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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有疑惑

  花了一天将那几本书背了一部分,把它们抱起,找温文雅去。踏进房门来,他正在看书,阳光铺洒在柔顺的长发上,淡淡一层金色。

  他的头发实在漂亮。我在心里感慨,一边上前躬身道:“学生来了。”他不语,将书搁了,长袖负去身后,温温道:“书读的怎样了?”我递上书,低着头道:“学生背了一些…背不下那些。”

  他接过书,略略翻了下。他的手指苍白,指间有薄茧。“也罢,把记得的背来。”

  我开始背,结结巴巴,还不时漏掉一些,背完了,眼巴巴瞅着他。他颔首,表情也没有任何不悦,道:“就如此罢。”

  这样就没了?我怔怔的盯着他。他在厅中度了几步,淡淡道:“感觉如何。”我又一怔,没反应过来,傻傻的道:“很好看。”说完便觉不对,奈何已出口。等了半天他没反应,我悄悄抬眼看去,他抿着唇角,眉梢眼角竟然是笑意。虽然清淡,出现在他温秀的面容上十分好看。

  很是温柔…与包容。

  奇了,我原来跟了林夏天半个月,从没见他脸上变过表情……也没见他这么宽容过,原来可是戒尺不离手的。

  我脑中转了无数念头,却想不到一个合理的原因。

  他没多久就回复了淡然,持卷道:“既是心喜,必然阅的多了。那你且说,史祈擒刘根,哪里可信,哪里须弃?”

  刘根,字君安。京兆长安人也。汉成帝时,入嵩山学道。遇异人授以秘诀,遂得仙。能召鬼。颍川太守史祈以为妖,遣人召根,欲戮之。至府,语曰:“君能使人见鬼,可使形见。不者,加戮。”根曰:“甚易。”借府君前笔砚书符,因以叩几;须臾,忽见五六鬼,缚二囚于祈前。祈熟视,乃父母也。向根叩头曰:“小儿无状,分当万死。”叱祈曰:“汝子孙不能光荣先祖,何得罪神仙,乃累亲如此。”祈哀惊悲泣,顿首请罪。根默然忽去,不知所之。

  我期期艾艾,其实很想说,我一个字都不信。我更想说,这故事一定是道士写的,这道士一定是刘根那派的。

  他见我不语,轻咳一声,算是催促。我无奈,只有道:“神鬼等等…是不可信的,但人生于父母,便要时时注意自身品行,以免污生养之人,万死难辞。”

  这答案够标准了吧,又不信鬼神,又注重孝道。

  他看着我,阳光映的我看不清他的脸。他淡淡的道:“其实没有什么可信须弃……”后面那句话声音极小,我便听不清了。他也不说了,回转身形,将那些书放到架上去。

  我敛目,向书桌上瞟去,那些书有些较新,有几本卷角极严重的,看的出被整理过,还是留有痕迹,而且侧边与底边肮脏。

  他回身来,又递了几本书给我,示意我可以离开了。我顿了顿,磨蹭着道:“学生尚有一事不明……”他微微颔首,我小声道:“那琴谱…学生愚钝,不知如何看才是,也不知如何转为弹奏……”

  他微一沉吟,淡淡道:“你若想学,就每日多留一会。”我连忙点头,道:“学生多谢教诲!”然后转头看看房里,问道:“夫子,敢问琴在哪里?”

  他又淡淡的笑了。

  我端坐在他的琴前面,两手不知往哪里摆。那琴不是极古,上好的桐木,调紧的丝弦,不算很贵重,却是极好的。

  他在旁边温温的指点,最基本的姿势。我有点紧张,他从后面环过来,两手轻搭在琴上,示范,他的手指修长。我闻到他身上的气息,一种温暖又干净的男人气息。

  心里觉得很舒服,不禁放松开来,轻拨琴弦,听见叮叮两声。他直起身来,道:“今日就到这里罢,明日我再认真讲琴谱与你。”

  我带着书告退,心喜的很,教琴的人送上门来,何乐而不为?正走回自己房间,突想到原来林夏天极其听话,隔一段时间就要去请个安的。现在我刚上完课,正好去给他们“检验”一下。

  林寒路的院落最近,我直接走去。几个丫鬟在门外洒扫,见我来了纷纷请安。原来可没这么恭敬,我在心里暗笑,难道这就是最后的晚餐?

  缓步进了院子,走到门前轻敲,没人应。我有些疑惑,推门而入,屋内无人,桌椅皆是上好的木材,陈设也多古玩,倒是会享受。莫非人在里面?我嘀咕,又推开了里屋。

  里屋居然也无人,我心如电转,反手关上了门。他要是出去了丫鬟怎会不知?丫鬟若知又怎会不告诉我?

  他偷偷出去了。

  堂堂林府大少爷竟然要偷偷出门?我翘起嘴角,扫到桌上笔墨纸砚没有异常,书桌左侧的布兜里有些灰烬,还有些碎纸,我拣起以极快的速度拼好,上面的字破碎模糊,但我勉强看到了几个字,二皇子!

  我把碎纸扬在原位,又把灰烬拂乱,马上推门走出。张大眼睛对一个路过的丫鬟道:“大哥去了哪儿,你知道吗?”

  丫鬟自是摇头,我很懊丧的样子,缓步出了院子。那纸不管是信还是资料,都表现他们现在一定与皇室扯上了关系。我在心里大皱眉头,妈的,平生最讨厌的,就是皇室!我可不想刚刚还魂,就丢了命!

  再联想到他们要我搬出,我非查查不可了。事情没上身时尽量避开是我的原则,事情只要上身一口气干到底更是我的铁则。看来,这件超大型麻烦事已经完美的把我卷进去了。

  欲哭无泪……

  心里想着,脚下仍然迈步,向爹娘院落去了,要请安就请到底。

  离门口还有一段距离时,突然屋里传来低锐的男声:“那太过分了!”我一怔,那不是二哥的声音吗,他昨天才和爹娘见了面,今天又来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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