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玫瑰(38)_我都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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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棘玫瑰(38)

  年会上的一曲对唱,让滕一岚在明宇火了起来,没想到平时循规蹈矩不苟言笑的滕总唱歌唱的这么好听,裴总也赖,甚至有人私下里磕起了cp,还起了个“一绝”的cp名。

  要他们说,像滕总这样的女人就得是裴总来配,方能体现出什么叫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之前闹分手闹到公司来的男人与之一对比,瞬间被甩到外太空去了。

  当然这些滕一岚不可能知道,唱完歌之后,她头也不回的逃回了座位,末了还被杨朔钏调侃“没出息”。滕一岚敢怒不敢言,还不是因为他半路掉链子!

  那晚她一直心绪不定,年会一结束就离场,怕与某个男人碰上,逃的竟比泥鳅还快。

  她现在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这一切。

  ……

  第二天就是除夕夜,滕一岚早早起来与许婧打扫卫生,小侄女也自告奋勇的来帮忙,堂姐还是坐在沙发上拿着手机打游戏,只是这次她稍微收敛点,没有躺着,婶子倒是帮忙扫扫地,收拾收拾桌子。

  滕一岚不管她,只要不添乱就谢天谢地了。

  打扫完屋子已经是中午,又匆匆做了饭,吃完饭,下午开始贴窗花,挂饰品。

  大概是大伯婶子自己都看不下去了,叫上一直无所事事的堂姐一起忙碌起来。

  此时大家都穿上了新衣服,滕一岚穿着着一条砖红色的长裙,外头套了件白色的小皮草,她回头看了眼家里人,几乎都穿着亮堂颜色的衣服,只有小侄女穿着那天参加晚宴时的黑色公主裙,外面套着新买的粉色羽绒服。

  滕一岚放下手里东西,走到小侄女身边,半蹲下压低声音说:“萱萱,先去院子里等小姨。”

  叶萱萱不解的抬头问道:“是要跟小姨一起打扫院子吗。”

  却见小姨神秘一笑,她也不再问,乖乖的去院子里等着。

  滕一岚回房间拿了个小手包,出来跟许婧说:“妈,我出去一下。”

  家里人都沉浸在年节的气氛中,谁也不理会此刻已经少了两个人,滕一岚牵着叶萱萱上了车,去了cbd,趁商场还没关门,赶紧给她买几件新衣服。

  叶萱萱反而不好意思道:“小姨,我有新衣服啊,裙子和外套都是新买的,为什么还要买呢?”

  滕一岚听着她天真的发言,心下一酸,将她抱起来,“过年谁穿黑色的裙子啊,要穿漂亮的颜色,我们重新买。”

  然后在下午五点商场下班前,滕一岚带着小侄女买了好几件衣裙,最后两人来人金店,滕一岚问她:“萱萱是不是属小羊?”

  叶萱萱点头,滕一岚看了一圈展示柜,柜姐也很来事,一看滕一岚气质出众,就知道是个大方的,听到两人对话后赶紧拿了些雕刻着小羊的首饰出来。

  滕一岚挑了几个给小侄女戴上试了试,又问了问她的意见,最后挑了两个金镯子和一个小羊样子的项链。

  叶萱萱彻底傻眼了,纵使她看不明白这些标价,但是金子她知道,很值钱的,小姨一下子给她买了这么多,肯定要花很多钱,她不愿意要。

  滕一岚一边让柜姐把东西包起来,一边对小侄女说:“萱萱,这些东西本来是你出生的时候小姨就要送你的,知道吗?”

  叶萱萱摇头,不对,她在家时大人们不是这样跟她说的,“可是妈妈说,这些东西我用不到,家里值钱的东西都要留给弟弟,以后要娶老婆的……就算小姨给我买了,最后妈妈还是会拿走的。”

  滕一岚心里暗骂了声,接过柜姐递过来的袋子,脸上却依旧笑着:“那小姨替你先把东西收着,萱萱努力读书,上学的时候来安城,小姨再把东西给你。”

  叶萱萱听了小姨的话,原本暗淡的眼中忽绽放出亮光,重重的点了点头说:“好呀,萱萱以后一定会好好读书,要像小姨一样。”

  滕一岚心疼的抱抱她,并不答话,心里感慨,千万别像她,只要自由自在就好。

  ……

  滕一岚带着小侄女把买的贵重放回了翡翠城的家,叶萱萱才知道小姨在这么豪华的地方也有自己的一套房,她的小姨又漂亮又厉害还特别有钱,她决定以后小姨就是自己偶像了!

  放好东西,天已黑,路上早已亮起了灯。滕双山打了电话过来,催她赶紧回来,滕一岚不着急,带着小侄女在外面吃了晚饭才回到云亭水岸。

  回去时已过了八点,一进家门,就听见电视里正放着春晚。

  滕双山朝她招了招手,她提着大包小包走过来,堂姐眼睛一斜说道:“出去买东西去了啊。”

  滕一岚点头:“给萱萱买了点东西,大家都有新衣服穿,小姑娘不能没有吧。”

  堂姐一听是给女儿买的,立刻丢下手中瓜子倾身把几个袋子提过来翻了翻,嘴上不饶的说:“给女孩买这么多干嘛,这不浪费吗?”

  滕一岚觉得今天她脾气似乎特别差,就是看这一家人哪哪都不顺眼,再听堂姐这么一说,顿时脸色一沉,“她不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你自己不也是女的,要不你现在就把身上衣服脱下来,我还能拿去说质量有问题要求退款。”

  堂姐本就不是个省油的灯,见滕一岚跟她呛声,眉目一斜,声音都拔高了几分:“我女儿关你屁事,女的就是女的,嫁出去啥也不是,你现在别跟我狂,以后结婚了财产都得分走,就是得生儿子,她叶萱萱我要是怀的时候知道是女的,我就把她打了……”

  此话一出,一旁本还笑着的叶萱萱愣了几秒,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她一哭男孩也跟着哭。

  滕一岚站起来起来,气得整个人都在发抖,她指着堂姐半天才憋出来一句话:“你就不配做个母亲!”

  堂姐见她气红了眼,心情转好,往沙发上一靠,语气挑衅:“我不配,那你配啊?你喜欢我女儿?那给你养啊。”

  小孩哭的大人哄不下来,这边两个女人还在吵,滕双山一掌拍在茶几上,怒吼道:“都他妈安静点,滕一岚就你能,你姐说两句你抬什么扛,闭嘴坐下。”

  “爸!”滕一岚不可置信的看向自己父亲,明明是堂姐说话难听,她反驳两句怎么就叫抬杠了。滕一岚看向母亲,想让她帮着说几句话,许婧却对她摇摇头,让她坐下。

  “大过年的,就别吵了,你堂姐就是那样的人。”

  见大家都不向着她,滕一岚心沉了沉,冷笑一声,拿起桌上钥匙起身就要走人。

  滕双山忽然眉目一横,厉声道:“去哪,脾气这么大跟谁学的,回来坐下,说事。”

  滕一岚顿住脚步,然后转身从餐桌边抽出个凳子,咚的一声往茶几前重重一放然后双腿一叠坐下,她冷眼看向沙发上的众人。

  “说。”

  此时,手机忽震动起来,她眉头微皱,看也不看直接挂断。

  ……

  大伯和大婶面面相觑的互相对视一眼,然后大婶小心翼翼的开口道:“岚妮儿啊,我们这次来也没什么事,一是好多年没见了,来看看你爸……还有你和你妈。二是,唉,你哥他不争气,前段时间开车出去撞了人,现在人要坐牢不说,伤者家属要我们赔四十万。”

  说着大婶掉起了眼泪,她哭了两声继续说:“你也知道我们家是拿不出这些钱的呀,岚妮儿你就可怜可怜我们这一家老小,你看东东以后要上学,萱萱也要有口饭吃,你借我们点钱,以后让你哥,你姐打工把钱还你。”

  手机又在震动,滕一岚没管,低头把玩着车钥匙,听大婶说完,嘴皮微动,吐出两个字:“没钱。”

  大婶被噎的一愣,随即眼泪掉的更狠了:“岚妮儿啊,你不能这么狠心,你哥还没结婚,我们一家还要活的呀。”

  滕一岚淡漠的抬眼,“哦,但我没钱,就算有钱,你们拿什么还,是指望我那要在牢里坐个十几二十年的哥,还是指望我这个扫地都喊累的姐?”

  大婶彻底被噎的哑了火,但还是一直苦求着。

  滕一岚想起不久前裴珏说过的“子不教父之过”,她这堂哥堂姐作的孽最后终于是报应在了父母身上,确实是咎由自取。

  滕双山此时忽然插话进来,也不看滕一岚,对自己的哥嫂说道:“这事你们不用管了,我说借她就得拿钱出来,由不得她!”

  滕一岚看着自己父亲,此刻只觉身处冰窖之中,冷的彻骨,连许婧都看不下去,出来反驳两句却被滕双山瞪了回去。

  滕一岚对着滕双山说:“要借你自己拿钱借,反正我这拿不出来。”

  “你!”滕双山忽然捂着心口,喘了起来,他伸手指着滕一岚,喝道:“你还有没有良心?让你大伯拿四十万出来就是要他们一家他们的命!你是不是想要他们死!是不是要气死我!”

  这话说的可笑,她没有良心?要他们命的人是她吗?她从小到大为了让这个小家过的好一点,付出了多少别人看不到的苦,她从来不说,也觉得没必要。等到她出人头地了,就要反哺整个滕家?她不愿意帮这种好吃懒做的人就要被被说没良心,他们现在歇脚的房子,吃的东西,穿的衣服,以及往年给父母的钱他们拿回家暗处接济,她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这些哪一个不是从她身上掏出去的?没良心的从来没有不是她,是贪念不足的吸血虫!

  这话要是别人说她都不会有一丝理会,但今天伤她心的自己的父亲。

  滕一岚红着眼睛,声音都哽咽,她起身失望的说:“我不想要谁死,这是他们自食其果,不应该我来负责。”

  堂姐忽然站起来,扑到她身上,拽着她的领子使劲的晃:“滕一岚!我们身上打断骨头连着筋,都姓滕,滕旭是你哥,我是你姐,你怎么就这么冷血!你就这么见死不救?”

  滕一岚冷漠地推开她,面上森冷没有表情:“我就是冷血,但滕旭他是活该,你也活该如此,我不会拿钱给你们。”

  堂姐厉声:“你这是要我们饿死啊!”

  滕一岚无动于衷,“那就饿死吧。”

  ……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声,周围一切忽然安静下来,只剩喘气声,孩子的哭声戛然而止,却在片刻后哭的更放肆。

  滕一岚只觉自己眼前阵阵白光,头晕目眩。

  她闭着眼睛,心如坠寒潭。

  等晕眩感过去,她缓缓睁开眼睛,眼中只余一片冰冷,:“是我多余,你们好好过年。”

  滕一岚不再看他们,转身,离开……

  手机一直在她手中震动,此刻她已没有任何心情再思考其他事,愣愣的走出家门。

  不知道何时,天上竟飘起了点点白雪,南方也下雪了啊,她兀自笑了,却更显悲凉。

  身后,是父亲的怒吼声,母亲的哭声,堂姐的骂声,大伯大婶慌乱劝架的声音,还有电视机里热闹的春晚声……就这样吧。

  “小姨,呜呜,小姨你别走。”身后小侄女哭着跑出来,滕一岚蹲下抱着她,强忍住心中酸涩,笑了笑说,“今天跟小姨一起过年吧。”

  她起身牵着小侄女往院中走去,一阵冷风吹来,忘了穿外套出来的她打了个颤,一抬头,就看见斜靠在院门边,陷入阴影里的男人。

  滕一岚走过去打开院门,见他一头细碎雪花,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你怎么在这。”

  裴珏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拢起她的头发便看到她右边脸上清晰的指印,他捧起她冰冷的脸颊,看见她通红的双目此刻泪光点点,再也忍不住的将人按在怀里,用力的抱紧。

  滕一岚靠在他怀里,心中的连日来积攒的烦闷和今天爆发的委屈都在这一刻喷薄而出,仿佛找到了能倾诉的人,她再也抑制不住的任由眼泪从眼眶滚落打湿他的衣襟。

  裴珏将下颚放在她头顶上,轻声道:“我在一直在外面给你打电话,你要是接起来喊一声我的名字,我就立刻冲进去带你走。”

  滕一岚抬头看他,可眼中都是湿润,只能看到他模糊的脸。

  她想,自己应该一直都知道心的方向,知道为什么不见他时会走神,见他时会心跳。知道他每每看自己时的欲言又止,眼中涌动的情意,知道现在密密麻麻如荆棘般攀附了一整颗心的情绪是什么……

  “裴珏。”她哑着嗓子对他说:“那就现在带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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