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難堪_皇後是個狐狸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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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難堪

  有了左玄薇這個開頭,之後和其他秀女的對話倒是順暢了很多。

  鄺羽雯是個小家碧玉,說話聲音柔柔的,卿子菀讓綠萍去自己首飾盒裏取了個白玉鐲子當場便賜了;先前沒有賞賜的許平君和賴儀茹也各賜了一隻精聚閣的綠玉鐲子。精聚閣的口號素來是“精聚出品,必屬精品”,這兩隻鐲子都是卿子菀前些日子特地挑的,襯著許平君和賴儀茹倒很是好看。

  本還覺得皇後娘娘莫不是忘了她們的兩人收了精聚閣的鐲子,也都是麵露喜色,不在意那先後順序了。

  輪到譚雅茹的時候,卿子菀卻有些發愁。其他人的喜好,她前生都有了解;唯獨這譚雅茹像是今生的一個插曲,她並不怎麽了解,就連呈上來的資料裏也是語焉不詳。

  而現在看向譚雅茹,她雖然極力保持住淡然,一對閃亮的眸子裏卻是藏不住的激動和期待。卿子菀麵上維持著微笑,心中卻有些好奇:若她隨意賞賜點什麽,譚雅茹是會開心地接了,還是因為她的隨意而有些難過呢?

  譚雅茹並不知卿子菀心中好奇,隻是覺得忐忑。

  鳳宸宮裏地龍燒得旺,雖也開了頂上的窗子通風換氣,但各種香料的味道還是很濃。

  這其中自然是卿子菀用的金芙蘭味道最為突出。

  那香味並不是最濃鬱的,但也不失了自己風格;那香味不算最好聞的,可又讓人覺得舒暢自然,恍若清風明月相伴,又仿若百花齊放,叫天下間其他所有都失了顏色。譚雅茹總是記得在祥慶宮第一次見到卿子菀,便是因這惑人的香氣而偷偷抬了頭,便撞進了那一雙妖冶的眸子裏。

  眼下卿子菀如此和顏悅色地同她說話,她心裏緊張得打緊,卻不敢多說什麽,生怕惹了卿子菀不高興。其實,先前在殿外看她輕輕蹙眉的模樣,她便覺得心裏一陣突突的,蔓延著難言的情緒。

  “娘娘賞賜的便是好的,臣妾都喜歡。”卿子菀問她她想要什麽賞賜,譚雅茹隻覺得受寵若驚,趕忙應道。

  這說了都等於沒說。卿子菀一陣無言,但也不好說些什麽。耳邊依稀響起笑聲,卿子菀微微蹙眉,想了想,從自己手上摘下一個赤金纏花雙鯉紋的鐲子:“本宮也實在想不出該送你些什麽,便將這隻鐲子拿去吧。”

  一旁白顏跟了卿子菀這麽多年,自然知道這鐲子是卿子菀六歲生辰得來的一件禮物,這麽多年來一直是喜歡得緊。看著卿子菀將那鐲子取下來說是要送給譚雅茹,白顏看向譚雅茹的神情也有些不一樣了。

  譚雅茹並不知道這隻鐲子伴隨卿子菀如此之久,但看著卿子菀是從自己手上摘下來的,也有些恍惚。這是皇後娘娘貼身的鐲子。她這般想著,心中一陣澎湃,極力維持著麵上淡定的神色,恭恭敬敬地接過了,捏在手上,也沒有仔細去看,便覺得愛不釋手。

  方才卿子菀蹙眉時,譚雅茹還覺得有些緊張。現在再看卿子菀,縱使她已然移開了目光,卻覺得她好像仍然再看著自己,譚雅茹不留痕跡地坐直些,默默地握著那鐲子,半晌才想起來方才自己並沒有說什麽“謝娘娘賞賜”之類的話。

  不過,不說她不記得了,卿子菀自己也沒太在意。

  她方才一時興起,便把這鐲子送給譚雅茹了。那鐲子,她前生確實有些在意,但現在看來也不過是身外之物。她是性命都丟過的人,更何況是一隻鐲子呢?

  現下,她看著劉清棠,見她一身海棠般豔麗的紅衣,雖是伏低了姿態,卻更顯得那衣服刺眼。

  方才責罰過的人,現下雖是一副示弱的模樣,內裏卻還是一顆不變的心。卿子菀修了狐族的術法後,對女子內心有了更多的了解,現在是深諳人心。於是,她也並不去示好,隻是淡淡道:“清棠你入宮第一天便犯錯,雖是不知者無罪,卻也實在是令本宮失望。”

  劉清棠弱弱地看了卿子菀一眼,心中暗恨,卻還是柔柔道:“臣妾知錯,還請娘娘不要再生氣了。”

  她那點心思卿子菀一下子便看出來,也不說破,搖搖頭:“不過呢,就事論事,你既入宮,日後也便是姐妹了,本宮身為皇後,還是該賞你。”

  “臣妾謝過皇後娘娘。”劉清棠深深地垂下頭,眼中一道狠光一閃而過。

  卿子菀唇邊噙著笑,倒叫人看不出是虛與委蛇還是真情實意,輕輕道:“本宮喜歡紅衣,清棠今日也穿了紅衣,我們倒是投緣。”

  她說得輕鬆,聽不出是個什麽意思。劉清棠眨眨眼,這才想起宮外傳聞卿子菀喜歡紅色——

  “既然如此,綠萍你遲些去把皇上上回賜的朱槿流仙綢拿給劉清棠罷。”

  隻聽卿子菀淡淡一聲,便不再多說。

  劉清棠卻是一愣——

  朱槿流仙綢?

  用流仙綢做出來的袍子看去便像是淡淡月華,散發出薄薄的光。再配上朱槿色,饒是無鹽女都能襯出些顏色。

  卿子菀平日裏便常穿朱槿色的衣裳,愈發顯得顏色動人,本便傾國傾城的一張臉更是有些傾國傾城的感覺。

  而流仙綢不僅觸感舒適,特殊的加工工藝更加使得穿衣者容光煥發。

  劉清棠本也是喜歡紅色的人,卿子菀這賞賜著實是合她胃口。

  這麽一來,她便有些飄飄然。這朱槿流仙綢畢竟不是尋常東西,便是卿家這樣的大家一年也隻能拿到兩三匹的賞賜,在宮中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夠用得起的。劉清棠自幼在劉家長大,對這些東西都是耳熟能詳,當下便覺得卿子菀雖然罰她禁足,卻也是有些討好她,或許是不想跟劉家鬧得太僵……

  卿子菀看她有些恍惚的神色,便知她有些恍惚了。這朱瑾流仙裳確實珍貴,但賜給劉清棠並非是示好,更不是討好。劉家、劉家,既然劉家如此憎惡卿家,那她也便不用再客客氣氣。

  劉清棠反應過來後,便態度恭敬地謝了卿子菀賞賜。卿子菀笑笑,又轉向剩下三人。賜了向庭瑩一條琥珀的頸鏈,正配了她那眸色;又賜了劉清薇一隻紅珊瑚玉如意,這才看向蕭曉梨。

  蕭曉梨神色中滿滿的都是期待。她們這一側得到的賞賜統共都比許平君那邊還要貴重些;不僅如此,她們這些人的出身也都要尊貴些。向家的祖宗是濛國來的移民,劉家地位是不用說的了,而她蕭家是這幾年起來的新秀。這樣的身世,與那些個家裏隻有一兩個小官的秀女一比,沒有優越感反而不正常。

  她的期待,卿子菀都看在眼裏。仍舊是風輕雲淡的神色,心下卻有些嗤笑。

  黃白之物終究是身外之物,也不知這些人何時能夠看透。

  想歸想,戲還是要演足,萬萬不能讓人家落下個厚此薄彼的說法。想起蕭曉梨總是一副梨花帶雨的淚容,卿子菀作出副思忖的模樣,瞧著蕭曉梨期待的眼神,半晌道:“曉梨哭起來的時候當真是梨花一枝春帶雨的模樣,看了便讓人心疼,本宮手上恰好有一對梨形的耳飾,說是用濛國特有的晶石打造的,今日便——”

  她話還沒說完,蕭曉梨的眼神還沒完全亮起來,便聽殿外一聲高亢:

  “秀女向庭昭殿外求見——”

  卿子菀不動聲色地抬眼看向殿口,隻見一道纖瘦秀麗的身影立在門口,身子還微微顫著。

  這定然是向庭昭了。

  和記憶裏還真是如出一轍。濕漉漉的衣裳,長發貼在麵頰上,眼裏是小鹿一般的驚慌,琥珀色的眸子盈盈動人,仿佛盛了揉碎的流光。她嘴唇凍得發紫,微微哆嗦著,臉也發白。

  卿子菀的目光落在她懷中。向庭昭抱了團雪白的玩意兒在胸口,藏得極深,仔細看也看不清是個什麽。

  可卿子菀知道,那是一隻白貓。

  而且是一隻向庭昭已經訓練過許久的白貓,能懂人言,服從些簡單的命令。

  那白貓仿佛感到了卿子菀的眼神,從向庭昭眼裏抬起身子,轉過頭看向卿子菀。

  卿子菀正對上那琥珀色的貓瞳,心中一震,微微挑眉。

  向庭昭沒想到這白貓會突然動起來,完全打亂了她的計劃,不由得抬手壓了壓這貓,將它的頭再次藏入自己懷中。

  可這麽一點時間也已經夠眾人看清那是隻貓了。性格率真如左玄薇便直接開口問道:“這是哪來的白貓,真是一雙漂亮的眼睛?”

  向庭昭抱著那隻貓,仍舊立在門口,聽她這麽說,先是扯開唇角露出個笑,旋即又咬住嘴唇,有些忐忑地飛快掃一眼卿子菀,見她沒什麽反應,這才對左玄薇道:“是庭昭方才在禦花園看到的貓。”

  卿子菀不動聲色地收回看那貓的目光,視線落在手邊那茶杯上,抬手擱在桌上,抬指輕敲桌麵,並不看向庭昭。

  向庭昭抱著那貓尷尬地站在殿門處,跪也不是,進也不是,站又奇怪,便主動開口向著卿子菀道:“皇後娘娘,臣妾……”

  “先等會兒。”卿子菀睫毛都沒抬一下,隻道了這一句,便轉向蕭曉梨,繼續道:“本宮方才說到哪兒了?”

  蕭曉梨看了一眼麵色更加尷尬的向庭昭,一麵有些幸災樂禍,另一麵又有些憂心日後她會否記恨到自己頭上,連忙道:“娘娘說有對濛國的梨形耳飾。”

  “哦,對了。”卿子菀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道,“是了,本宮覺得那副耳飾很適合你,等會兒便讓綠萍也一並取出來罷。”

  “謝娘娘賞賜。”蕭曉梨雖不知那濛國的晶石是什麽玩意兒,但又覺得皇後的賞賜定然不會掉了檔次,便也滿意地接受了。

  十個秀女的入宮見麵禮這樣便算是賞完了,秀女們再度沉默下來。

  卿子菀不說話,自然沒人敢開口。向庭昭聽方才卿子菀和蕭曉梨那幾句話,也大概明白眼下這是個什麽情況——

  可她沒有卿子菀準許,並不能入殿,隻能這樣在殿口幹站著。

  她方才為了懷中這貓“落”了水,身上的衣服都是刺骨的冰寒,濕漉漉地黏在身上,極不好受。

  那十個秀女,除了她姐姐向庭瑩並沒有好奇地瞧她,其他人都偷偷地打量她,各種探究的目光絡繹不絕。

  向庭昭抱著那貓,心中升騰起強烈的恥辱感,隻覺得這樣真是難堪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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