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禁足_皇後是個狐狸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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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禁足

  冬日的陽光灑下來,落在小澄子臉上,投出一片陰影,顯得他輪廓柔和,五官清秀。

  眾人都看著他,卻沒人有什麽心思去想這小太監其實也生得不錯,隻是看著他淡然的模樣,有些緊張。

  小澄子抬起臉後便隻是掃了一眼劉清棠,目光平靜,便看向卿子菀,仍舊跪著,低聲道:“小澄子謹遵皇後娘娘旨意,不敢違背。”

  他聲音雖然壓低了些,卻仍舊很沉穩,固然有閹人的陰氣,卻並不失了風度。

  劉清棠頓時瞪大了眼,卿子菀唇邊噙著似有似無的笑,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道:“本宮確實有讓人傳過口諭……”

  “回娘娘,是白顏去傳的。”一旁白顏站出來,施施然跪下,輕聲道,“娘娘說,接見這日若有任何人遲到了,便不要進鳳宸宮了,在外邊站著便好。”

  劉清棠麵色又慘白些,看著卿子菀,正要開口辯駁,卻見卿子菀唇邊勾起的笑意擴大些,看著白顏的目光甚是柔和,點頭道:“也是你懂本宮心思。”

  白顏乖巧地點點頭,麵上卻不見喜色,反而有些自責的樣子:“娘娘厚愛,可白顏做的並不周全。”

  “此話怎講?”卿子菀不動聲色問道。

  白顏垂下臉,聲音也低下去:“白顏以為不會有人遲來,所以隻吩咐了小澄子,並沒有和護衛說過……”

  她聲音很輕,意思卻明顯極了。

  若按著卿子菀的口諭去辦事了,劉清棠她們四人根本就進不了鳳宸宮,更別提在這裏對著小澄子頤指氣使。

  白顏這一番話,倒是真把這違旨的帽子跟這四人扣實了。

  若連這一層意思都聽不明白,劉清棠這些年在劉家也真是白混了。

  當即,她對著卿子菀便是重重一拜,抬起臉時已是一臉淚珠,看著亦是楚楚可憐,顫聲道:“娘娘明鑒,臣妾一顆誠心來拜見娘娘,絕對沒有要對娘娘不敬的意思啊!”

  卿子菀唇邊噙著淡然的笑,眸子裏卻沒什麽笑意。看著劉清棠,她現在隻覺得自己前生實在是傻得可以,竟然會被這些個女人誣陷到慘死的地步。這一次,她絕對不會讓這些人有機會趁虛而入。

  此時,蕭曉梨也意識到了這事有多嚴重,更是潸潸淚下。她一副梨花帶雨的模樣,看了讓人煞是心疼。劉清棠偷偷看她一眼,見她這般,心下也有幾分感動,決定日後要好好報答她一般。

  倒是卿子菀目光淡淡,聽她哽咽道:“娘娘,臣妾一心趕來請安,真的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還求娘娘大人有大量,原諒了臣妾吧!”

  她原本是想著現在幫了劉清棠,也算是賣她一個人情,日後有事求助也好開口。可沒想到反而是淌了渾水,把自己也給栽了進去,可謂是得不償失了。

  卿子菀施了讀心術,自然知道此刻蕭曉梨心中千回百轉都是什麽念頭。她不由得再次問自己,為何前生會著了這些女人的道,落得一個如此淒慘的下場?

  她們這點腦子,實在是讓人捉急。

  劉清棠低低地哭著,卿子菀先讓白顏起身站在一旁了,小澄子安靜地跪著,並不言語。卿子菀斂了唇邊的笑,靜靜地看著麵前四位秀女,並不說話。

  劉清薇和向庭瑩在一旁都不敢開口。劉清薇看著劉清棠哭得淒慘,也有些動容,早已咬住嘴唇,可偏生又不敢去求情。看看蕭曉梨,自己作死往前邊去湊,愣是把自己也給往刀口上撞去了,現在好了,等著吧。

  良久,幾乎在眾人以為卿子菀就打算這麽一直站下去的時候,她微微蹙眉,看著眼睛已經紅透的劉清棠,輕聲道:“先別哭了。”

  劉清棠身子一顫,抬起朦朧淚眼看向卿子菀,隻覺得自己也真是不動腦,竟忘了小澄子身後有皇後娘娘做靠山,她一個劉家的嫡女算是什麽?是了,劉家,劉家。劉清棠抬手擦了擦頰上的淚水,想起劉太後來。太後娘娘不是提醒過了麽,別和皇後作對……皇後,皇後……不就是個卿家麽!哼,卿子菀,你給我等著。有朝一日我若是登了高位……你給我記著今天!

  她心中百般思緒飛快而過,麵上仍舊是一副後悔至極的誠懇模樣,自以為裝得極好,卻不知自己心中所有想法都被卿子菀看透。

  卿子菀在心底冷笑一聲,卻也是麵不改色,微微蹙著眉,看著劉清棠,神色柔和些,卻並沒有寬容的意思。

  她看了一眼向庭瑩、劉清薇,又看向跪在地上痛哭流涕早已沒了形象的劉清棠,複又看看一邊哭也哭得很有講究的蕭曉梨,最終輕歎一聲。

  “本宮在選秀時便告誡過,進宮是侍奉皇上的,自然要德才兼備的女子。”她淡淡道,並沒有過多地斥責,聲音裏去透出股威嚴,“你們今日著實讓本宮失望了。”

  “娘娘,臣妾知錯了!”“臣妾知錯!”劉清棠和蕭曉梨異口同聲道。

  卿子菀目光落在她們臉上,烏黑的眸子裏仿若揉了冰,陽光落進去也看不見底,一片漆黑,叫人有些壓抑。隻聽她緩緩道:“按說不知者不罪,你們新入宮,或許不知道本宮定下的規矩;白顏傳令時也疏忽大意。然而,雖是口諭,卻也是本宮懿旨,你們衝撞了懿旨,不能不罰。”

  卿子菀神色如常,聲音淡淡,並沒有什麽盛氣淩人,聽起來便隻是宣布一項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劉清棠一顆心提起來,巴巴看著卿子菀,先不說日後如何如何,當下還是卿子菀決定了她在這宮中的一切——

  該是,劉清棠,你怎麽這麽蠢,竟然在鳳宸宮前耍脾氣!

  劉清棠在心中狠狠罵著,實在是說不出話來。

  卿子菀在心中也是默默點頭:我也覺得你很蠢;麵上仍舊是淡然,隻不過輕輕蹙眉,道:“你是劉家的嫡女,自幼生活也是尊貴的了,若本宮罰重了,對劉家的名聲也不好,你便在碧珊宮內禁足,思過一個月罷。”

  她說得輕巧,劉清棠卻是恨極了——一個月,一個月!這一個月會發生多少事情?說不定等她得了恩準可以出宮的時候,其他人都已經封妃了!

  可眼下她實在是沒有反駁的餘地。縱使心裏百個不情願,劉清棠還是點點頭,低眉順眼道:“謝皇後娘娘開恩,臣妾定當好好反省。”

  劉清薇在一旁立著,心裏有些複雜。劉家在華國固然是大家,在外也有許多人討好她們姐妹倆;但這宮中,她也隻能和劉清棠相依為命了。向家這一對姐妹也不是吃素的,且不提向庭瑩,向庭昭便像是個工於心計的。蕭曉梨這女人一向被認為是嬌俏可憐、楚楚依人的,可誰知道背後會不會捅個刀子?卿子菀這一罰,看著是罰了劉清棠,其實是連帶著把劉清薇也一起傷了。

  劉清薇在這邊幹著急,卻又無能為力;卿子菀端端正正站著,手裏捧著個茶杯,心底又是冷笑一聲。這劉清薇也是個沒腦的,真以為隻有劉清棠一人被罰?既然你怕一人腹背受敵,那本宮便保你平平安安罷。

  這般想著,卿子菀目光落在蕭曉梨身上,神色亦是淡然,眸子裏卻閃著些他人看不清的晦澀。蕭曉梨微微垂著臉,卻也能夠感覺到卿子菀那讓她不寒而栗的目光。腦海中關於卿子菀的資料一晃而過,她不由得打消這個念頭。選秀的時候那點小伎倆算什麽?說到底也不過是想要獨占皇上那點恩寵罷了。弱水三千,誰能隻取一瓢飲?蕭曉梨有自信分一羹寵愛。這皇後娘娘,不在話下。

  卿子菀自然覺出蕭曉梨這點念頭,不由得笑了笑。蕭曉梨恰巧抬起眼,對上她那笑,刹那間有幾分失神。回過神來,卿子菀已然是麵無表情的臉,看著她,冷聲道:“至於你,且不提多管閑事,若是沒有遲到,也不會在這殿前堵著,看清棠的笑話。剛入宮便如此不守本分,你也在碧珊宮裏好好反省吧。”

  蕭曉梨隻覺得五雷轟頂一般,勉強轉過臉看了看劉清棠,見她已然換了神色,方才那感激哪還有蹤影?聰明如她,自然知道這是被卿子菀將了一軍,且不提被禁足,不但沒討好到劉清棠,反而還被記恨上。她張了張口,正想說自己並沒多管閑事,也沒看劉清棠笑話,卻覺得語塞,喉頭一僵,什麽都說不出來。

  卿子菀冷哼了一聲,掃了一眼仍舊跪在地上的兩人,並不讓她們起身,反而轉向一邊幾乎是呆呆站著的向庭瑩和劉清薇,道:“你們兩人亦是如此,看著劉清棠在這鳳宸宮殿前衝撞,卻不阻攔,又是個什麽心思?”

  向庭瑩是個冰雪聰明的,當下便反應過來皇後娘娘這是要治她們罪,忙不迭跪下道:“娘娘明鑒,並非臣妾不去阻攔,而是清棠妹妹速度太快、反應太大,臣妾還沒來不及阻止,娘娘便出來了。臣妾絕對沒有不管不顧的意思,還望娘娘明察!”

  她一雙琥珀色的眸子裏盈滿了驚惶,看起來倒真是無辜。

  卿子菀有讀心術,又怎麽會不知她這是在給自己開脫。不過,現在還不是處理這人的時候。

  於是,卿子菀隻是歎了聲,道:“本宮是這後宮之主,不能不公。你便也一起去反省罷。”

  這時,劉清薇才終於反應過來,卿子菀這是打算把她們四人全都罰了。當即,她也跪下,卻並沒有多說,隻是仰著臉看向卿子菀,道:“娘娘,臣妾自知有錯,沒來得及攔住姊姊,隻求娘娘允許臣妾禁足時也能和姐姐在一起。姐姐素來不喜安靜,臣妾怕她寂寞。這麽多年,臣妾一直和姐姐——”

  “那你們便一起吧。”卿子菀不動聲色地垂下眼,懶得聽劉清薇這苦情的辯駁。若是記得沒錯,劉清薇也不是什麽善茬。但至於她和她姐姐劉清棠誰更可怕些,前生她倒是沒看出個所以然來。

  劉清薇被打斷,便不再多說什麽。倒是向庭瑩,雖是低眉順眼的模樣,心中卻是不住地冷笑:卿家和劉家豐盛這麽多年了,是時候下台了。卿子菀、卿子菀,現在有你揚眉吐氣的時候,等我和庭昭得寵,看你還如何……

  四人跪在地上,心中各自盤算著。有不甘,有淒惶,有疑惑,也有憤懣。卿子菀被這些亂七八糟的情緒鬧得有些煩,便撤了讀心術。微微轉過身,抬起眼,又對上譚雅茹的目光,隻覺得仿佛有一道光從她眼中閃過,一瞬便沒了影子,倒讓人有些探詢的意思。

  卿子菀微微笑起來,摩挲著手中潤澤的瓷杯,眼底蔓延起飄渺的霧氣,轉過身,對著小澄子吩咐道:“還有一個秀女沒來,若是等會兒來了,便直接引她入殿罷。”

  說完,便率先朝著殿內走去,悠悠道:“至於現在,便先進殿吧。”

  卿子菀收了靈識,自然不知道,與此同時,在禦書房裏,小卓子躬著身子站在皇帝身後笑著道:“皇後娘娘也真是狠的,十一個秀女一入宮,便罰了四個禁足。劉清棠和蕭曉梨這兩個都禁了一個月,向家的向庭瑩和劉清棠的妹妹劉清薇,奴才估計是要禁半個月。皇後娘娘好手段,真是讓人吃不消啊。”

  華楨良正批閱奏章,聽小卓子這般說,不由看他一眼,仍舊是溫潤的目光,卻透出點不滿。小卓子自知失言,便抬手打了打自己的嘴,道:“奴才說錯了話,皇上息怒。”

  華楨良見他動作滑稽,本也便沒生氣,幹脆便放下奏章微微笑起來。小卓子看著他笑,也噙著笑,含笑不語。過了一會兒,華楨良像是想起些什麽一樣,問道:

  “劉家那兩個,是太後什麽人?”

  小卓子眼裏冒出點光,眉開眼笑道:“回皇上,這兩個小主都是太後娘娘的親侄女呢!”

  華楨良挑挑眉,微微移開臉,目光落在一旁桌上那幅始終未完成的花鳥圖上,唇邊卻再度勾□□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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