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窝囊令狐冲,委屈鹿师兄_综武侠:人在金国,杀回南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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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窝囊令狐冲,委屈鹿师兄

  第98章窝囊令狐冲,委屈鹿师兄

  暴雨如注,苍穹欲压,使得天地一暗。

  雨水滴滴答答,又淅淅沥沥,从天上的每一处来到地上的每一处,形成大而阔的珠帘,似乎无有穷尽,一旦开始,便一百年也不会结束。

  令狐冲大哭一场,磕完了头,复又站了起来,失魂落魄,且狼狈不堪,神色仓皇,又带着迷茫。自此往山下去了,一路行走在泥泞之中,踉踉跄跄,仿佛一头不知归处的孤魂野鬼。

  雨水打在他脸上,似乎给他沐浴,又似乎在埋汰他堂堂男儿,哭哭啼啼,不成模样。

  看他那副窝囊样子,世上再有什么了不得的阴谋家,也绝不会认为他是多么重要的威胁,任他四下里侥幸苟且,倒不出奇。

  鹿尘背负双手,遥遥跟着令狐冲,看他一路下山,去往何处,却并不急着与其相见。

  令狐冲现在苟且偷生,人人喊打,有家归不得,自然穷困潦倒。他一身上下,穿着不过都是些遮羞的破布,偶尔被风雨吹打,掀起一角。断臂下的伤口,透过了雨丝暗夜,清晰无碍地映入鹿尘眼中。

  令狐冲因要避雨,找了一条搭了棚子的街道,和另外几个面有菜色的乞丐为伴。鹿尘走过去时,他们正相聚着说些下流笑话,令狐冲不言自家过去,便总是面带微笑,给人奉承。

  乞丐们吓坏了,从第一个带着铜钱跑了,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直到这片棚子下只剩下了令狐冲和鹿尘。

  他最懂得乞丐们应当得多少银钱合适,乞丐的难处在于远离社会关系,钱多钱少,对他们并无本质区别。除非真是惊天财富,再多的钱也是几日用完,再少的钱也是几日用完。而一旦数目继续增大,对他们又成了坏事。

  他把铜钱洒满了其他人碗里,唯独不给令狐冲。这是他给令狐冲的最后通牒,若令狐冲愿意发怒质问,为何针对自己,证明他还有几分脾性,鹿尘会非常欣然。

  鹿尘认为,一时苦痛,不敌男儿激越,经历风霜,不若大方开怀。待伤口结成了痂,伤痕成了过去,痛苦想起来仍是痛,却不再悲苦哀怨,而是倍感时间之快,经年流光,不见当时。

  令狐冲蜷缩着身子,闭上双眼,默默承受殴打。他心中既感莫名,也感悲愤。但这么一段时间,他早已习惯了被殴打。或者说,肉体的痛苦早已替代了酒的作用,成为他麻痹自己的工具。

  于是才有痛快。

  坦白说,就连昔日赵府城里的大狗,亦比令狐冲来得像个人。

  鹿尘看了许久,终于忍不住了。

  但结果是,令狐冲成了鸵鸟,接受了这一切现实,甚至都不问一句,叹了口气,缩在角落。

  他可以理解,令狐冲在如此重大的打击之下,丧失斗志,自我沦丧,这是常有的事情。过往许许多多了不起的大丈夫伟英雄,都有一时的颓废。

  他恨是恨,苦是苦,但恨之极、苦之浓,激发的并非愤怒。一旦遭遇挫折,他不思如何报仇雪恨,而是选择了空度白日,酗酒麻痹。从已发生的看来,他根本已经被现实给打倒了,成了一个甘愿沉沦的废人。

  一见了鹿尘,众多乞丐纷纷掏出破碗来,“大爷发财富贵……”说些吉祥话来。

  他吃饭是如此,而少数能讨到钱时,也是他唯一面露笑容的时候。接下来,便带着那把钱前去酒肆,讨要一壶或一碗酒,用独臂拿了去喝,用舌头去抿,然后细细体会其中一丝一毫切切实实的滋味。

  令狐冲吃痛一声,抬头莫名看他,“啊?”

  他被打得浑身疼痛,脑子一片混乱,忽然哈哈大笑,“我看到你了,怎么了?”

  他精通刀剑之理,看出来那伤口并非被人用利器切下来的,更像是一股内劲从中炸裂开来。

  令狐冲哑口无言,许久之后,才颓然低头叹道,“世上本就很少有人知道自己是谁。”

  别人还得自我催眠,有個美好未来。但他却是真真切切,只要愿意,戳手可得。偏偏他就是忍得痛也受得苦,并甘之如饴,成了一条癞皮狗。

  又是一个雨夜,鹿尘趁着雨水,找上了令狐冲。

  这人是有内功的,还不低,只是那并非属于他的东西,而是异种真气。这些真气,自然有他本身的华山内功,也有来自于桃谷六仙,还有来自于不戒和尚。真气量大,质也可,虽属后天层次,恰也算是一场奇遇。

  伤口已经结痂愈合,肩下是一片圆润肌肤,仿佛本该如此。这幅景象,并不显得狰狞,只是古怪和原始。其实任何人没有手臂都该如此,但任何本有双臂的人看见了,也会有种说不出来的难受感觉。

  第二天一早,阳光普照,使得令狐冲醒觉了过来。

  在原作中,令狐冲有大名鼎鼎的一战,并拿出平生最佳的一剑,一瞬间刺瞎十五对招子。那是嵩山派的伏兵,但鹿尘很是怀疑,现在这件事情是否和华山派有关。

  甚至,鹿尘赞许这样的行为,人有不由自主,身不由己,情难自禁,乃是常情。若一个人不动如山、坚硬如铁、金刚不坏、无懈可击,那活着反而没什么意思了。

  如果令狐冲有幸,能习得一门精妙上等内功,加以调整与梳理,估量可一举冲破先天大门。但在这之前,他一用内劲,立即遭到反噬。

  鹿尘穿越迄今,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人。他是目瞪口呆,也是大开眼界。就算是金国的乞丐,在那种暗无天日的日子里,也会力图振作。就算生活终日无光,总要给自己制造一些可见的美好未来。

  接下来足足半月,鹿尘都在观察令狐冲。在这过程中,他的心情从耐心变得不耐心,从可怜变得可恨,也从可悲变得愤怒。

  鹿尘淡淡道,“哦,怎么,你原来还知道自己是令狐冲,是那被灭了满门的华山大弟子,也是被诬陷的魔剑传人,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

  他早已做好准备,被人找上门来,斩草除根,并打定主意接受这一切。但隐约之间,又觉得眼前这人满面忧愤,似乎并非想象中心狠手辣的杀手。

  其他乞丐吓了一跳,鹿尘阴鸷的看向他们,一句话不用说,人人已经皆知,他不是什么财神爷,而是阎王爷。

  然而奇遇是成了才叫奇遇,若不成,那便是负担,也是拖累。

  他沉默寡言,难以掏钱,但又肚饿,常常争抢剩饭剩菜。也算他有最基本的道德准则,竟不用武功反抗。只是兀自冲过去,猛往肚子里赛吃食,然后便被同样的乞丐拳打脚踢,默默忍受,几乎可说是三日一小打,五日一大打。

  鹿尘终于忍不住了,上去踢他一脚。

  他昏昏沉沉,醒来后第一件事情,是去街头的酒肆,渴求老板,赐给自己一些酒水。他一个身无分文的乞丐,吃食尚是问题,却先一步想着喝酒。老板不让,他就在那撒泼打滚,大吵大闹,极为难看,被人打了一顿,扫了出去。

  见他阔绰,令狐冲也举起破碗,面带希冀,跟着喊了几声大爷。顺带着,舌头还舔舐了几下唇角,似乎想着明日能去喝上一碗酒。

  然后他一拳打在令狐冲肚子里,直把令狐冲打得惨叫一声,身子像个煮熟的虾般弯曲,并紧接着开始狂风骤雨似的拳打脚踢。他一刻不停,拳脚齐出,手段多变,不断从各个角度,给令狐冲施加痛苦。

  令狐冲浑身一震,总算睁开眼睛,淤青着半只眼,看着这莫名其妙来揍自己的人。

  以鹿尘如今境界,他一眼看去,便知令狐冲的本事高低。

  这时候,雨帘仍在,垂于鹿尘身后,风雨声势浩大,但在这棚子下面,却争不过拳头打在肉体上的沉重声音。

  令狐冲不愤怒,鹿尘却越看越怒,他既想骂令狐冲,更想打令狐冲。令狐冲自己摆烂,他却破了大防。幸运的是,他始终和令狐冲大不一样,想要做的事情,就真要立刻去做。

  鹿尘看他一副醉鬼模样,就打从心底来气,他得承认自己有些主角情结,使得待人不免偏颇。若这人不叫令狐冲,他会可怜,也觉得悲悯。可一想到这人是令狐冲,他觉得荒天下之大谬,想要抓着这家伙大喊“你醒一醒”。

  所以严格来说,鹿尘是个痛快人,他做事痛快,性子痛快,手段也痛痛快快。他表面上嬉皮笑脸,油滑世故,是因他懂得人的不容易与不简单。所以,他愿意理解,也愿意等待。

  令狐冲浑身是伤,但居然又睡了过去。仿佛睡觉,能够令他避开没有酒的日子,痛苦的日子,被人辱骂的日子。

  鹿尘心中一动,已有结论。

  鹿尘本来是怒气冲冲,但听了这些吉祥话,也想起过往岁月。他脸上勉强挤出个笑容,从袖子里蹦出一把铜钱,不多也不少。

  于是,他不再是一剑刺瞎十五对招子,然后就此昏厥了了事。而是与人大动干戈,动用了体内诸多异种真气,虽退了敌人,保住自己的性命,但也使得用剑的右手就此废掉。

  这半个月来,令狐冲做得最多的事情,便是挨打。

  他根本不想着奋起,也没想过振作。也许,他根本已经爱上了这种生活,就准备下半辈子当个癞皮狗乞丐,这么浑浑噩噩混过一辈子。他简直已经没了怒气,没了仇恨,没了杀意。谁给他左脸一耳光,他怕就要送上右脸。

  他准备等一等。

  可以想见,当令狐冲醒觉之后,发现自己断臂、师门被灭,心中有多少深仇大恨。

  ——可他妈的,令狐冲也太不痛快了。

  恰有如此颓态,待到遭遇了低谷之后,再度振作奋起,有意激荡风云,轻易不言气馁,才更显珍贵与伟大。

  他对令狐冲,了解归了解,但那是虚浮于书本上的,而非亲眼所见。诚然,此前所见任何原作人物,并未在大方向上超出自己早有的认知。但任何错误在发生之前,也从来都是成功,谁能保证令狐冲不会成为这第一次错误?

  如果他要为令狐冲平反,至少得自己心里有十成把握,令狐冲真的并非凶手。否则拿出去给人一瞧,稍有差池,便是贻笑大方。到时候丢的不是自己面子,也叫全真教成了笑柄。

  在这世界,这破格表现自然算不得什么,而令狐冲显然也遇上了更加了得的对手。

  他有钱了,只会去喝酒,然后便醉醺醺睡过一夜,不用吃来不用喝,真是快活得很呐。

  鹿尘再转过头,看向令狐冲,骂道,“你这窝囊废!”

  终于,鹿尘停了下来,“令狐冲,你睁开眼看看我!”

  鹿尘点了点头,准备等他好好休息一夜,第二天一早找上门去。

  他总算明白,什么叫做扶不起的烂泥。也许,令狐冲根本是那种游戏过程中抗压能力最弱的队友,最擅长的不是单人能力,也不是团队配合,而是摆烂。

  鹿尘又一转眼,便去观察令狐冲的断臂。

  令狐冲却反了过来,他断了臂,受了异种真气困扰,但仍有比世上九成人物优越的条件。至少,他会独孤九剑,也有华山根基,更有修成练气先天的可能。更何况,他还有大仇未报,受到冤屈,谁能忍受这种苦痛?

  鹿尘看着这一幕,本有直接上前相认的想法,暂时放弃了。他既觉得令狐冲可悲,又觉得他可怜。也许,现在并非一个适合与令狐冲谈正事的时候,人总要有些发泄的时候。

  鹿尘继续跟着令狐冲,直入了华山脚下的小镇。令狐冲随便找了处市井街巷,就此沉沉睡去。

  鹿尘道,“我就知道,我是鹿尘,全真教三代弟子,未来的全真掌教。令狐冲,我们是同出一脉,在这之前,你是华山派的大师兄,但在今日之后,我是你的师兄。我帮伱,也助你。”

  他说出这话,自然而然,谁都觉得这早是全真教内部公认,殊不知内定是内定,唯他一人自顾自内定,判断无人与自己相争。令狐冲自然不可能不知道全真教,一时被他气势所摄,呆呆愣愣看着鹿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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