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交友_[穿书]拯救我的小炮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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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交友

  “今夜过后,燕兄的大名该响彻整个大梁了。”

  雪还在下,荣鸣走在燕君身侧感慨。

  周衡接话答:“那当然,我虽不懂这些,但思远最后那一首,简直震惊四方。”

  听着他们的谈话,燕君的思绪回到那刻。在所有人都以为他会作出一首应景的诗时,他却作出如此大气磅礴,怀才不遇的词,而且还无人与其相斗,简直是极大的荣耀。

  只有梁琛……

  燕君微微仰头看向身旁的人,只见他神色平静,双唇却抿成一条线,好像从他作完那首诗后,这人似乎一直不太开心。

  “王……”

  “思远。”燕君刚准备开口,一旁的周衡抢他一步出声:“你这般优秀,可想过入朝为官?”

  周衡话刚落,另外的三道视线立马落在燕君身上。燕君宠辱不惊笑了笑:“不曾。”

  “为何?”钱缙追问。

  燕君将早已准备好的说辞道出:“为官者,需两袖清风,为民谋利。而我满身铜臭,为利己者,朝堂不适合我。”

  “燕兄此言差矣。”荣鸣道:“满身铜臭之人,是无法作出‘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建安花’这等诗句。”

  燕君保持微笑的表情,没有继续接话。

  他只是这个世界的过客,只想好好辅佐梁琛改写命运即位,好好完成任务回家,至于其他的,他能不参与,就不参与了。

  若与这个世界羁绊太深,最终无法离得干脆。

  几人走到路口依依惜别,梁琛和燕君上了靖王府的马车,荣鸣则是主动承担起送钱缙和周衡回家的任务。

  等马车离去后,不远处的黑暗中才走出一人。他看着远去的马车,露出饶有兴致的表情。

  “这位靖王爷的妻弟有点意思,我曾听闻,林家只有一女,从未有过什么庶子之类的,你去扬州走一趟,帮我查清楚此人的身份。”

  “是。”

  那晚之后,燕思远之名成为无数学子们的赞颂,提及此无一不感叹这人的学识之高,作诗之惊艳。

  其中不少人想与其结交,却发现除了荣世子,几乎无人识得此人。这人也在那晚后似在建安城消失一般,了无音讯,有些胆的人去询问荣鸣,却被荣鸣无可奉告地打发。

  久而久之,燕思远一名成为传奇。

  而在靖王府内,被视为传奇的人正和他的小丫鬟们十分幼稚地堆着雪人,打着雪仗。

  “挽心。”

  正在给雪人做头的挽心在燕君到声音里回过头,下一秒一个白色的雪球落在她脚踝处,打湿了她的裙摆。

  “王妃,你太过分了。”挽心随手抓起一把雪,朝廊檐下坐着的燕君扔去。

  燕君快速起身躲点挽心的攻击,随手还抓了个雪球再次朝挽心扔去,却不小心砸中了一旁的香岚。香岚自然不敢还手,只能露出无奈的笑容,挽心自告奋勇地要给香岚报仇,三个人在院中打成一团。

  建安前不久刚下过大雪,四周都被银装素裹着,显得格外宁静,而三人就是这片静中的动,让人觉得格外热闹又倍感温馨。

  这是梁琛踏入院中时的第一感觉,他看着在雪地里尽情撒欢的人,眉目间都松弛下来。

  砰……

  一个雪球砸在梁琛身上,他皱起眉头低头看着从衣裳上滑落的雪渣,耳畔响起丫鬟们的惊慌声:“王爷。”

  燕君闻声回头,看见梁琛后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假装若无其事地打招呼:“王爷,你来啦!”

  梁琛见他冻得发红的耳朵和鼻头,默默叹口气后,走过去问道:“冷吗?”

  燕君摇摇头:“不冷。”

  他是南方人,看见这么大的雪,兴奋会大于寒冷。

  “王爷,一起玩玩呗。”燕君紧接着提议。

  自从那首诗后,燕君就感觉到了梁琛的闷闷不乐,原本他想马车上问时,见到梁琛一副不想多言的模样,他选择了闭嘴。

  后来下了马车,梁琛又先他一步告知习字一事暂停,到嘴边的话再次被堵了回去,时至今日燕君那些想劝慰的话也没能开口,甚至连梁琛的人影都很少见到。

  “不了。”梁琛见他半开的孤裘,下意识抬手替他整理。

  这个行为过于亲昵,燕君微怔,梁琛也意识到自己的不妥,一旁的丫鬟更是低头不敢看。

  若是这样放开,梁琛觉得更为不妥,便强壮淡定地理着衣裳,嘴里念叨:“最近天凉,注意防寒。刚才我回府,门房说荣世子递来门贴,我想着应该是来给你的,便过来给你。”

  梁琛说话间松开整理的手,然后从袖口中拿出门贴递给燕君。燕君接过门贴打开,是荣鸣做东,邀请他明日小聚,还有钱缙和周衡。

  燕君蹙额,他和荣鸣较真来说,真不算熟,毕竟只见过两次,而且上次还被荣鸣坑了。

  收着门贴,燕君抬头看着梁琛:“王爷,这荣世子,为人如何?”

  梁琛回想了一些前世有关荣鸣的事迹,答:“此人狡诈,看似放意肆志,实则心思深沉,表里不一。”

  “那王爷觉得我与其交好如何?”燕君仰头看着梁琛。

  梁琛低头看着他月牙状的笑眼,错身从他身边走进里屋,燕君紧随前后跟进去,还不忘地追问:“王爷,你还没回答我呢!”

  等人进屋后,梁琛斟好一杯热茶递给他:“与谁交友是你的自由,你觉得能相交便交,无需过问我的意见,只需你自己小心些。况且……”

  梁琛突然停下,燕君捧着热茶看着他:“嗯?况且什么?”

  “没什么。”梁琛把那句‘况且有我’放回肚中,语气随意地转换话题:“今日我寻你还有一件事,七日后兄长抵达建安,你与我一同前去迎接。”

  燕君诧异问:“萧世子这么快就抵达建安了?”

  梁琛给他一个无语的眼神:“兄长半月前便出发了。”

  “哦。”

  从安北到建安,二十多天的行程,的确不快了。燕君想,大概是自己的时间过得太慢了吧!

  来这个世界快半年了,归途却遥遥无期。

  两人一时陷入了沉默,燕君低头看着手中冒着热气的茶,梁琛看了他一会,随即挪开视线打量四周。

  这处屋子在燕君未入府前,是梁琛时而落脚歇息的地方,由于常年征战的原因,他对歇息的地方要求很低,能睡人就好,所以屋内一直都是空荡寂寥。

  但如今这屋内,因为这人的居住,变得十分舒适温馨。四处摆上的生活物件繁多,却不杂乱,空气中也充斥一股淡淡的花香,与燕君身上如出一辙,让人心安。

  因为燕君的到来,这屋子也有了人气。

  “你们明日约在何处?我让魏延送你。”梁琛看完,出言打破这股子沉默。

  燕君抬起头,嘟囔道:“百花阁。”

  “?”梁琛呆愣了一秒,面露不悦的低头看着这人。

  燕君深知梁琛不喜他去这些地方,紧接着解释:“这地是荣少恒选的,与我无关。”

  先把荣鸣拉踩一番后,燕君继续道:“不过,王爷,你看这百花阁是我的产业,他们在里面花费就相当于给我送钱,多好呀。”

  “再说了,我的不就是王爷的嘛,这是给王爷送钱呢!”

  梁琛听完盯着他看了半晌,最后留下一句“油嘴滑舌”后,起身离去。

  燕君朝他的背影哼哼一声,殊不知有人因为他的话,乱了心神。

  次日正午,燕君在魏延的护送下到达百花阁,魏延对这种风月地一向嗤之以鼻,放下燕君后自作主张去照顾马车。

  燕君看着不远处的魏延拿着草喂马,笑着摇摇头,转身朝百花阁内走去。

  白日里的百花阁没有了夜晚的风情万种,反倒多了几分雅致,更令人遐想万分。

  正在招呼客人的老鸨看见燕君进来,立马搁下手中事物迎过来:“公子,今日怎地有空过来了?”

  燕君打开手中折扇,欲作风流样:“荣世子设宴,邀我过来吃花酒。”

  话间燕君朝老鸨眨眨眼,老鸨瞬间明白他的意思,掩口笑道:“公子放心,今日个我亲自安排,保证让荣世子花的银两物超所值。”

  “物超所值就不必了。”燕君道:“物有所值便好。”

  “知道了,公子放心。”

  给老鸨提醒完,燕君摇着他那把折扇随小厮的指引走到厢房门前,小厮替他推开门,屋内相谈甚欢的三人噤声。

  最先看见燕君的是周衡,他起身嚷嚷:“思远,你可算到了,再不来酒都快没有了。”

  荣鸣迅速接话:“岂会,今日是我宴请燕兄,只要燕兄肯喝,酒肯定管够。”

  “多谢荣兄了,来时路上遇到些意外误了时间,还望大家见谅。”燕君走入屋内,小厮在身后关上门。

  钱缙关切问:“何事?”

  “小事,已经解决了。”燕君走到钱缙对面坐下回答。

  其实呢,这是个借口,实际上是他睡过了。

  “既然解决了,那就……”周衡拿起春芜刚烫好的酒,连续斟满三杯后道:“迟到者自罚三杯。”

  “……”

  燕君突然发现自己似乎有些交友不慎。

  看着面前的三杯酒,又看了眼望着自己的三个人,以及身旁温酒的美人,燕君决定硬气一把,端起酒盏一饮而尽。

  好在古代的酒不如现代的纯,度数也没有很高,三杯酒对燕君来说毫无分量。

  放下最后一个酒盏,荣鸣拍手鼓掌:“燕兄好酒量,在下佩服。”

  “不敢不敢。”燕君谦虚道:“不知今日荣兄邀我何事?”

  荣鸣答:“前些日子的诗会,在下对燕兄多有得罪,今日这顿饭权当赔罪,还望燕兄原谅我。”

  荣鸣举起酒盏,燕君叹口气后,再次端起酒盏与他相碰,饮下第四杯酒。

  “论义气,还得看我燕兄啊!”荣鸣放下酒盏而言。

  燕君笑了笑,没有接话。春芜温好酒,走到一旁给大家弹琴助兴,倒酒的活儿便让钱缙接了过去。

  他边给二人斟酒,边问:“思远对以后是作何打算?”

  “如今燕兄是建安城中炙手可热的人物。”荣鸣道:“我们家门槛都被前来想招安燕兄的人踏破,燕兄若想从仕……”

  “不用了。”燕君出言打断他:“我说过,我不想从仕,我喜欢锦衣玉食的日子,比起从仕,我更喜经商。”

  “士农工商,商人地位可低了。”周衡道。

  “可商人最赚钱不是吗?”燕君淡淡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三人一同注视了燕君半晌,最后荣鸣先打破这个气氛:“好了好了,人各有志,今日我们出来只为畅饮,不聊这些不愉快了,来,喝。”

  荣鸣举起酒盏,三人与之相碰,荣鸣将话题绕开,氛围恢复如初。

  燕君面上与大家欢笑,心中不免苦笑。今日之宴,荣鸣看似答谢,实则来试探他从仕的口风,钱缙想必也是如此,只不过两人的出发点不同,大概只有周衡是真的来畅饮。

  其实也不是他不愿从仕,他只是不愿做那桌上的棋子,比起棋子他更喜欢做幕后的下棋之人。

  下一盘有关梁琛命运的棋局。

  酒过三巡,四人都有些上头,在春芜的琴声末端,荣鸣终于叫停了这场盛宴。

  四人互相搀扶着下楼,刚准备出门时,迎面遇上了梁粟。

  “荣表哥约燕公子饮酒,怎么不叫上本王呢,本王十分想结识燕公子。”梁粟的话是对荣鸣说,视线却落在燕君身上。

  燕君很讨厌梁粟看他的目光,就好似被一条饿狼盯住似的,想把他拆骨入腹,令人作呕。

  荣鸣和钱缙也感受到了梁粟眼中的欲望,钱缙往燕君身前挪了一步,阻隔掉梁粟的视线。荣鸣站直身体,诡笑答:“我今日约燕兄是为了赔罪,实在不想肃王殿下看见我那不成器的模样,惹人笑话。”

  “表哥说笑了”梁粟道:“你我自幼长大,本王了解你,不会笑你的。”

  “哈哈哈。”荣鸣大笑:“那便好,今日少恒有些不胜酒力,等下次有机会,少恒做东请肃王殿下聚上一聚。”

  “好,那本王等荣表哥消息了。”

  荣鸣笑了笑,带头拱手行礼。他向来不喜这位肃王,□□贵妃出生荣府,在外人看来他们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荣氏一族也把赌注压在他身上,他不得不从。

  梁粟在经过燕君身边时,扭头在燕君耳边吹了口气,这个举止太过暧昧,燕君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想出手打人,可手被钱缙死死的按着,只能强压住怒火等梁粟笑着从他身边离去。

  出了百花阁,燕君实在忍不住了,他抱着一旁的柱子吐了出来。

  一个男人被另一个男人这般轻薄,实在令人恶心至极。

  钱缙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背:“思远,还好吧!”

  燕君强压下反胃,接过钱缙递来的水,摇摇头:“好些了。”

  “燕思远。”荣鸣走过来,面带歉意道:“以后出门,让靖王的人保护你,你也和靖王提一下。肃王……”

  荣鸣停顿一下,将面上的歉意变成嫌弃:“那人对所想要之人,会用尽手段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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