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美人落难六_猥琐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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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美人落难六

  隔日一大清早,陆知便收拾好东西赶集去了。

  他出门之前,先给萧琅拿来了自己早起烙的粗粮烧饼,絮絮叨叨地提醒他道:“娘子,清水都给你放在桌子上了,你若是肚子饿了,就先吃这个垫垫肚子,我尽量快去快回。”

  说着,陆知又挠了挠头发,有些茫然地开口去问萧琅:“娘子,你要的纸墨,有什么特殊的讲究吗?”

  长这么大,陆知都没有碰过与读书沾边的东西,自然而然也就不甚清楚挑选纸墨有何要领。

  他生怕买回来的东西不合他家娘子心意,惹得他又是心中不快来磋磨自己。

  萧琅气得面皮浮现出红晕,他快烦死陆知这喋喋不休的窝囊样子了,便不耐烦地回了一句:“能写字就成,别废话了,你赶紧出去。”

  真不知道这人究竟是傻还是怎么说,无论萧琅收拾了他多少次,他都死不改口,一根筋认定了一般,非要追着叫他“娘子”。

  萧琅从未见过如此没脸没皮的人,端方正直的做派屡屡被他气得维持不住,简直是有辱斯文,愧对先生教诲。

  “好吧好吧,那我先走了。”陆知不知萧琅大清早的又发什么邪火,只当他是昨夜没睡好心里窝火,便也十分有男子气概地不同他多做计较了。

  诶,他能怎么办呢……

  自己捡回来的霸王花,气性烈如悍妇,难以驯服,脾气暴躁得能把人活活吓死好几次。

  可是,再怎么样,日子还得过下去,也只能他多忍耐一点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陆知进了热闹的集市,先是一路直奔贩卖牲口家禽的摊位,就地铺开黄油纸,摆出来一个简易的小摊子,又把兽皮口袋里装着的几只山鸡野狸拿出来一字排开,扬声吆喝着叫卖起来。

  时值饥荒年头,寻常人家难得吃上几次肉食,赶集的行人一见陆知的东西,便兴冲冲地围聚上来,七嘴八舌地询问价格。

  陆知弯起眼睛,笑嘻嘻地比了一个手势,对方一看,便不住摇头,不赞同地说道:“一只果子狸卖二两银子也太贵了!”

  陆知不慌不忙地,嘴皮子麻溜地同那人还价,侃侃而谈道:“怎么贵了?你瞧瞧这狸子的皮颜色多红,那身上全是肉,够家里吃两三顿了!更何况,我卖这花狸子,是连皮带肉一起卖,你回家扒皮吃了肉,还得了一张狸子皮,给家里的婆娘做条围脖是管够的。”

  这话倒是也没什么错处,引得围观的行人不由得神色松动。

  见此情形,陆知越发得意洋洋,忍不住咧了咧嘴。

  他正是因为知道肉类的难得,所以才敢坐地起价,分毫必争。

  虽说他徒长到二十四岁,斗大的字都不认识一个,可多亏了自小跟着老爹在深山老林子里头打转修行,习得了一身过硬的本领,辨认得清各种野兽的生活习性。

  哪怕是在这种饥荒的年头,他也总能逮到几只野兽,再不济,还能掏掏地洞里的灰毛大耗子,总归是饿不着冻不着的。

  是以,在陆家村的村人普遍面黄肌瘦的情况下,陆知一个人关上门过得有滋有味,面色红润,还偷偷摸摸贴了不少膘。

  陆知近日捕来的野兽,很快便尽数变卖出去。

  他喜不自胜,妥帖地把刚刚换得的碎银贴身藏好,而后高高兴兴地迈进了长街的裁缝店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陆知春风得意,啪的一下,将那片清洗干净的兔皮拍在柜台上,冲着坐在台后的裁缝,扬声吆喝道:“给我把这皮裁一裁,做两只护膝出来。”

  裁缝老板见来了生意,当即,麻溜地应和了一声,接过陆知的兔皮和酬金,坐回柜台后低头忙活起来了。

  同老板约定好取物的时间后,陆知便转出了店门,沿着人流如织的长街优哉游哉地闲逛起来。

  他一面转悠,一面用目光搜寻着贩卖字画典籍的书斋。

  又走了一阵子,陆知瞧见了一个替人抄写书信的小摊子,坐在那里正提笔写字的人,定睛一看,原来还是陆知认识的。

  “范书生!”陆知扬声叫了一句,抬步向他走近。

  文弱的白面书生抬头循声看过来,见到唤他的人是陆知,便微微一笑,文质彬彬地拱手作了一个礼节,客套道:“陆小兄弟,别来无恙。”

  陆知听不得这些读书人文绉绉的说话方式,开怀大笑,爽朗地说道:“是好长时间没见了,你近来如何了?”

  范书生腼腆一笑,略有些赧然的模样,客客气气地回答道:“还是老样子,每日潜心钻研,苦读诗书,就等来年乡贡开始了,再去入试一次。”

  陆知听得咋舌,这呆头呆脑的书生都考了两次了,还不肯死心。

  不过陆知也懒得管别人是怎么想的,他又不咸不淡地同范书生聊了几句,才将话头引到自己的真实目的上来:“范书生,你这摊子上铺的纸墨,卖不卖?”

  范书生一听这话,不由得露出了一个困惑的表情,他放下手中秃了毛的笔,斯斯文文地请教陆知,说道:“陆兄莫不是也想发奋读书考取功名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陆知不感兴趣地摆了摆手,随口应付道:“我是受人之托来帮忙买纸墨,我自己用不上这些东西。”

  范书生点了点头,了然地微笑,客客气气地说道:“原来如此,在下知晓了。”

  “陆兄你我二人同乡相识一场,你需要多少纸墨,自行取走即可,至于银钱之事,陆兄你看着给罢。”

  陆知一听这话,眼睛微微一亮,果真毫不客气地取了一大摞草纸,他将墨石扔进随身的囊袋里,又顺带拿走了范书生的一支毛笔。

  他眼睛骨碌碌一转,唉声叹气地说道:“近些日子打猎艰难,我手头紧巴,实在是没多少钱财,范书生,便先给你二十文罢,待我过几日进山,给你打一只长毛山鸡送你。”

  范书生眉毛抽动,有些为难地说道:“陆兄,你取走了这么多纸,二十文是不是有点……”

  斯文礼数教范书生不好意思将后面的话直言出口,读书人岂能如此在乎银钱这等身外之物,可是——他替人代笔一封家书都收取二十五文了啊!

  陆知嘿嘿一笑,胡搅蛮缠道:“你刚刚不是还说我们是老乡吗?同村人就是应该互相帮助啊!范书生,等哪天你遇到什么难处了,你尽管来找我,我肯定不会不帮你!”

  “这……也罢,陆兄如今捉襟见肘,遇上难处,在下身为同乡,是该尽力扶援一把。”范书生的眉梢,复又舒展开来,他点了点头,露出了一抹浅淡的微笑。

  陆知心里乐开了花,他就知道这等读书读傻了的书呆子最好糊弄了。

  想着,陆知突然想起来了一件事情,他凑身上前,把怀里贴身藏着的玉佩偷偷拿出来,指着上面那两个苍劲端方的刻字,压低了声音,故作神秘地询问:“范书生,这石头上,写了什么东西,你能看懂吗?”

  一观这件物什,范书生的表情都起了明显的变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此玉雪白通透,质地莹润,乃是上等的好料子。

  范书生只在典籍中见过这种玉石的描述,若是他没有记错的话,这种玉料举世难求,早就被官家垄断了,是只有士族大夫和天潢贵胄才能享用的东西!

  当即,范书生大吃一惊,错愕地问道:“陆兄,这玉佩,你从何得来?”

  陆知警觉地瞪了范书生一眼,不客气地说道:“我是问你这上面的字是什么意思,你只管回答我的问题就行了。”

  范书生被陆知说得面上无光,不免赧然,他点了点头,歉然答道:“抱歉,陆兄,是在下一时太大惊小怪了。”

  他仔细地打量了一眼,便笃定无比地说道:“这玉上刻的,应当是谁人的名讳。谓之‘怀玉’。”

  怀玉。怀玉。

  陆知在心里翻来覆去默念了数遍,牢记于心之后,脸上浮现出了一抹笑意。

  他家娘子的名字可真是好听。

  说罢,陆知啪的一下给范书生面前拍了几枚铜钱,便抱着纸墨脚底抹油溜之大吉,头也不回跑得飞快,生怕范书生追上来找他要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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