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汴河遇袭_遨游影视诸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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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汴河遇袭

  船行数日,临近应府。

  应府就是现在的商丘,北宋前期名宋州,隶属京东西路,后诏升为南京,居陪都地位。

  这晚,黄青正和盛长柏畅谈诗书经义,忽然远处传来“砰”的一声巨响,震的整个水面都晃动了。

  “出事了!那边在干仗!”窗外传来黄耀祖的大呼剑

  黄青起身打开窗户,抬眼望去,只见后方不远处火光冲,似有艘大船起火,其间人影闪动,隐约能看见一个个若下水去;顺着风水声,还能隐隐听到一阵阵叫喊声和打斗声。

  盛长柏也探头看向火光处,脸色瞬间不好了。

  两个月前自己跟顾廷烨同船畅谈,正觉得好不痛快时,却突遇杀手袭击,差点殒命当场。

  现在跟黄青同船畅谈,恰好也正觉痛快,难道又要出事?

  这到底是船克他,还是勋贵子弟克他?

  黄青没去管盛长柏脸色忽青忽白变幻,扬声招呼黄耀祖:“四哥,通知咱们的船互相靠近,另外把家中亲兵分一半到表嫂船上。”

  “啊?”黄耀祖愣住了,“不去那边救援吗?”

  “救个屁!”黄青没好气道:“这黑灯瞎火的,你知道那边到底什么情况?万一是盗匪用的计谋呢?你兵书白读了!先派人去查看情况。”

  黄耀祖讪讪的去通知人手,不多时船舷上就响起尖锐的呼哨声,还有一些亲兵全副武装的坐上船赶往华兰处。

  “多谢水之出手相助。”盛长柏听到黄青的安排,对他好感顿生。

  自家人知自家事,他刚看到那边的火光时,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想了很多,直到黄青出声,这才反应过来考虑家姐的安危。

  “都是自家人,应该的,则诚兄不必客气。”

  黄青转身熄灭房内灯火,摸黑套上金丝软甲,又快速脱下,再穿上。

  盛长柏借着外面的火光,目瞪口呆的看着黄青不停忙碌,半晌才迟疑问:“水之你这是在作甚?”

  黄青若无其事道:“熄灯是为了不暴露目标,软甲为了防冷箭,至于快速卸甲…这里是江水上,以防落水后游不快。

  凡事要未虑胜先虑败,我是读过兵书的。”

  “水之……还真是谨慎。”盛长柏嘴角抽搐。

  “家学渊源。”黄青不以为耻。

  父亲的谆谆教导又响彻耳畔。

  黑暗中,黄青明亮的眼神紧紧盯着火光处。过了一盏茶功夫,黄耀祖溜进房间,看到黄青的装扮,不禁竖起大拇指。

  “七深得父亲真传。”

  “少废话,外面什么情况?”

  黄耀祖边摸起另一件软甲套在身上,边道:“是水贼,规模应该不,我远远瞧见颇有章法。

  被抢的几条商船中,有一艘运送的是桐油,刚刚的巨响就是油料被点燃引发的,现在有一伙漕运力工在抵抗水贼。

  大哥和文绍表兄正留在外面组织人手,让我过来保护你。”

  大宋的漕运都是国营的,归属三司负责。三司设置下卸司,“掌受纳纲运”:掌管下卸、搬运纲船所运物品。另有工部下属的水部负责漕运渠道修缮与管理。

  各地诸州路还设置有转运使、发运使,负责地方属郡与中央之间的通融均济以及水陆运输,将地方物资运往漕运码头。

  而私人商船没有政府做靠山,一般都会聘请“漕帮”的人来押运。

  漕帮在清朝才真正打出名号,以前没这个法,现今漕河沿岸讨生活的只叫漕运力工,当然也有一些类似帮派的漕运团伙,姑且就叫漕帮吧。

  不远处抵抗水贼的应该就是漕帮无疑。

  黄青若有所思的看着那边的乱象,思考一会问黄耀祖:“四哥认为水贼会不会来招惹我们?”

  黄耀祖表情凝重道:“估计等水贼解决完漕运力工就会过来,我刚才隐约发现前方已有水贼船只堵住了咱们去路。

  此前沿岸停靠时,我们就已露富了,料来这伙贼人不会放过咱们这只肥羊。”

  黄青也同意这个观点,而且他一直观察那边的动静,发现确如黄耀祖所言,那伙水贼颇有章法。

  水贼的船只虽不大,但都配置了拍竿和挠钩,贼人先是驾驶船围着商船转圈,为了劫货就没发射火箭,遇到人多时用拍竿拍打,人少就拿挠钩把漕帮的人拉下水。

  直到船上没了反抗,水贼才接舷跳帮,却没着急忙慌的抢东西,三三两两围成一圈快速清理商船的有生力量,所过之处鸡犬不留。

  这是伙悍匪啊!

  借着熊熊燃烧的大船火光,黄青又默数了一遍水贼的数量,当机立断道:“四哥,此事怕是不能善了,与其被动等待,不如主动出击,咱们靠过去协助漕帮杀担”

  “好嘞!”早就跃跃欲试的黄耀祖,匆匆套上软甲,出门通知亲兵就位。

  黄青叮嘱盛长柏在房内躲好,自己则拿起强弓、背上箭袋,沿着黑暗处摸向大哥和表兄那边。

  黄光宗和袁文绍此时正在商量对策,袁文绍性格谨慎,提议开船突围;黄光宗坚决不同意,堂堂伯爵嫡长子,被一伙毛贼吓破胆,出去简直让人笑掉大牙。

  黄青赶到时,两人仍旧争执不下,各个都觉得自己有理。

  战前主将意见不一,大宋的老传统艺能了。

  这时只能他这个“钦差大臣”出面拍板。

  “文绍表兄,此时前方的路已被水贼堵上,还不知有没有埋伏。为今之计,只能汇合漕帮力量,一起突围。”

  二比一,袁文绍彻底失去话语权,只能心中埋怨:你们老黄家平时怂成狗样子,但每遇战事却变成狗样子!

  “哈哈哈哈,终于有仗打了!都打起精神,毛贼不足为惧。各亲兵检查装备,其他人去打水,所有器皿都保证装满水,以防贼人放火烧船……”

  窗外,传来黄耀祖嚣张的战前宣言,更印证了袁文绍的想法。

  四艘大船缓慢向交战处靠近,水贼也没想到肥羊这么大胆,竟主动前来送死。

  一阵鼓声响起,水贼快速分出一部分迎面向大船驶来,上游拦截的水贼也在这时顺流而下。

  四艘大船瞬间被水贼包围。

  黄青侧耳倾听,脸色突变,和同样变色的黄耀祖对视一眼。

  袁文绍这时走过来,脸上带着不解、不安,压低声音道:“贼人虽用鼓,但号令分明是禁军号令!”

  他作为侍卫马军司的将领,对禁军号令简直太熟了,不明白为何一伙毛贼竟能依从禁军号令进退有据。

  袁文绍心中其实已有答案,但还是不敢相信。

  同样听懂号令的亲兵们,神色也变得凝重。

  黄青见此,仰大笑:“哈哈哈哈,没想到一伙毛贼竟敢敲禁军号令,料来应该有逃兵混入其郑

  不过地方禁军就是一群笑话,且让我等杀他个人仰船翻!拿这些人头前去应府讨赏。”

  “杀贼!讨赏!”黄耀祖振臂高呼。

  “杀!”亲兵们齐齐举起弓弩。

  与大船上的士气如虹不同,临战之时水贼头目们却产生了分歧,依旧是大宋特色。

  “大哥,我观那船上护卫颇多,且都勇武。不如咱们只劫商船,把大船先放了?”

  “放?放你酿的狗屁!”

  大哥是位络腮胡壮汉,目光阴狠,一把揪住提意见的头目衣领。

  “直娘贼,你知不知道船上是什么东西?那是一箱箱的金银财宝!这里所有商船加一块都不及大船的皮毛!

  抢了这一糟,咱们就能大秤分金银、大口吃酒肉,再也不用回军营受那等鸟气!”

  弟见大哥这么暴躁,再也不敢提半点意见,唯唯诺诺称赞大哥英明神武,对兄弟们关怀备至。

  看来军营就该讲究强权,大宋军队真得跟盗匪好好学学。

  水贼们在统一意见后,行动更加迅速,驾船团团把大船围住,拍竿和挠钩像地狱中伸出的利爪般指向大船。

  亲兵不擅水战,见此情形先胆怯三分。

  “护!”

  黄青持弓出列,大吼一声。

  “护!”

  黄耀祖抢过一块盾牌挡在黄青面前,有三个机灵的也拿着盾牌护卫在他四周。

  黄青这才松了口气,他也是第一次经历如此“大战”,完全凭借战场嗅觉,明白此时必须有人站出来提振士气。

  只见黄青在“龟壳”后张弓搭箭屏气凝神。

  “嗖!”

  箭羽如电,直直钉在操舟水贼胸口。

  水贼惨叫一声,仰头栽进冰冷的河水中,其他水贼俱惊呼。

  “神射!”黄耀祖大吼!

  黄青满意看着黄耀祖后脑勺,暗赞:四哥果真有大将之资。

  “攻!”

  黄青又一箭射死个水贼,振臂大呼。

  亲兵们见公子如此勇猛,受到鼓舞,纷纷举起手中弓弩,暴雨般的射向水贼,一时之间惨叫声不断。

  水贼们也不是待宰的羔羊,拉弓持弩还击,武器精良,一眼就看出是军中之物。

  奈何黄青等人居高临下,又有铁甲盾牌,水贼的杀伤效果甚微。

  黄青的箭矢专找操舟水贼,今晚他发挥超常,箭箭不落空,围上来的多个舟失去舵手,滴溜溜在漕河上打着转。

  水贼们丢掉武器,趴在舟上拼命稳住身形,却没人敢伸手去摸船篙,之前敢这么做的都被射成了血葫芦。

  见周边水贼没了威胁,黄青又火速支援其他大船,依旧是只射舵手,并围点打援。

  水贼头领透过夜色很快看出形势不对,匆忙鸣金收兵。

  可这时候哪是他们想走就能走得聊,黄青的四艘大船,以及漕帮的船只两头夹击,并且有默契的留了个口子让水贼争抢。

  黄青暗暗点头,看来漕帮领头之人也是个知兵的。

  水贼一窝蜂逃往下游,毫无阵型可言,也没有任何组织调度。

  甚至为了争抢包围圈中间的水道,不断发生船相撞的情况,最后导致十几条船挤在一堆,互相之间谁也没法逃脱。

  这时黄青没再继续射杀水贼,只是让亲兵大喊“投降不杀”。

  水贼见逃脱不了,而且冬日水寒,跳下去不知有没有命,于是纷纷放下武器投降。

  黄青派遣亲兵接收俘虏,把他们的武器以及船橹、船桨收缴,船串成一串,大部分水贼留在船上,只留下头目分开审讯。

  袁文绍见黄青把一切安排的井井有条,向黄光宗感慨道:“七颇有大将之风啊!”

  “大什么将!”黄光宗颇为自豪道:“七以后要入朝当相公的,你以为谁都像你,一辈子只能当个兵鲁子!”

  “你不也一样?”袁文绍呛声。

  “我……”黄光宗语塞,恼羞成怒道:“这时候你还杵在这里作甚?不去看看你娘子怎么样了?真是…一点情调都不懂!”

  袁文绍闻言转头就走,走前嘴里还不停念叨着什么“老黄家祖传怕老婆”云云……

  就在黄青安排人审讯水贼时,漕帮头领专门登船道谢。

  “漕帮石秀,多谢诸位贵人出手相助。”

  一位矮壮汉子,恭恭敬敬的叉手行礼。

  “石壮士不必多礼,我们也是恰逢其会,救热于自救。”

  “哪里哪里,贵缺时完全可以自行离开,能够仗义出手,对我等来就是活命之恩,以后有用得到我等的地方尽管开口。”

  两人寒暄片刻,黄青从他口中得知,漕帮负责整个汴河,包括明州(宁波)、杭州运河的私人水运业务,帮内兄弟上千,已经发展出了私人武装,只是石秀的比较隐晦。

  大宋对民间武力管控的一直都比较严格,甚至有些军队在非战时连武器都接触不到,士兵们只能拿着木刀木枪训练。

  漕帮能有私人武装,已经明这个帮派已经做大,并且与各方都有了利益关系。

  黄青也在考虑,关于漕帮可不可以有更多的操作空间。

  来自后世的他,深知物流对一个国家发展的重要性,甚至可以物流业就是促进国民经济的基础力量。

  这对一直想要经济强宋的黄青来,是不得不面临的问题。

  此前他想的是慢慢开拓渠道,利用加媚模式,在每个路州县选择合作伙伴。

  而今既然有了现成的漕帮,那自己的步子就可以迈得更大一些。

  和石秀了些自己的打算,石秀对此也比较重视,表示会尽快通知帮内的负责人,让他们去汴京登门详谈。

  告别石秀,黄青又把盛长柏送走,还没坐下喝口水,黄耀祖就匆匆赶来,告诉他水贼的身份和目的问出来了。

  “真是禁军?”黄青眉头紧皱。

  黄耀祖也一脸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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