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动·哄他
周六公休，外头乌云密布，启航班大多数人都没乱跑，老老实实跟着自己的互助小组学习，沈安宁也不例外。
祁燃照例让出了位置，不过没像之前一样跟王斗挤一起，他拎着凳子，背过身坐在了教室后边的空地。
晏连泽挺纳闷，“燃燃！你犯什么事了！”
姿态是挺面壁思过，但沈安宁知道，这人在跟她闹脾气。
这几天他们的关系对调，沈安宁倒是想找机会跟祁燃好好聊聊，可他要么旁边有个晏连泽，要么看见她就别开脸，总之就是拒绝交流。
沈安宁叹了口气，拿笔敲了敲桌子，“你们勾出来的那些疑问点我都整理出来了，大差不差。”
“这个是最终版，每个旁边有标重点级别，一到三，一最重要。”沈安宁从书包里翻出两份打印好的资料。
江芋感慨：“武林密宝啊！”
王斗也感慨：“不愧是学神！”
“我呢？”晏连泽理不直气也壮，“我好歹也辅导了功课吧？”
没等俩帮扶对象照常进行不走心的吹捧，瞥见不速之客的晏连泽炸了毛，“怎么，过来找事啊？”
游子舟眼神瞟都没瞟这边一眼，后边还跟了个目不斜视的徐经铎，径直向祁燃走去。
四人组屏气凝神，紧密关注着那边的动静。
“喂。”游子舟喊了声。
祁燃坐那拿着本书看，理都没理。
“你是听不见我叫你吗？”游子舟被下了面子，很不耐烦地走近几步，看样子是想拍祁燃的肩。
手还没挨上衣服，刚刚还装聋作哑的人身体往前倾了倾，施施然站起来，顺带拍了拍自己不沾一丝灰尘的肩。
没说一个字，嘲讽已经拉满。
沈安宁当即觉得他们这几个人没必要担心，但仔细一看，周围这三张脸上分明写着看戏两个字。
对峙还在继续——
“有事？”祁燃单手插兜，眉眼轻蹙，看得出不想搭理人。
游子舟没他高，气势也输了一截，试图在称呼上找回场子，“祁零分，月考你敢不敢参加？”
“行啊。”
这招激将法用了很多次，祁燃每回都是一句无聊加一个白眼挡回去，这次却一口应下。
“行啊我就知道你不敢……”游子舟按着从前的流程，顺口回完才反应过来，表情还挺震惊，“你答应了？”
祁燃白他一眼，根本懒得回。
“这次我一定赢你。”游子舟郑重其事地把他那比瓶盖还厚的眼镜取下来擦了擦，特中二地丢下这句宣言，快步走回座位学习。
和宣言一起被丢下的徐经铎愣了愣，抬眼看看模样冷淡的祁燃，又回头看看神色各异的四人组，抿着唇跟上游子舟。
沈安宁若有所思地看了看两人离去的背影，她自那次徐经铎传谣言以后就和他少有交集，倒是后桌这个学习疯子，似乎和她想象中不太一样。
但在祁燃眼里，这思考的目光竟然被曲解成了同情怜悯、含情脉脉、颇感兴趣。
“呲啦——”
祁燃拖动椅子发出刺耳的一声，回到自己那桌，和之前一样坐在另一边过道上，不过心情就挺……肉眼可见的差。
？？？
被飞眼刀的沈安宁很不解，边给江芋和王斗过知识点，边想着怎么哄好祁燃。
课讲完了，沈安宁还没想明白，倒是灵光一闪，想起之前727向她咨询情感问题，于是偷偷拿出手机发消息。
【冬：假设你是我，一个男生和你闹别扭了，要怎么和好？】
那边回得很快。
【727:普通朋友掰了就掰了】
他们男生都这么想的？
沈安宁犹豫失落间瞄了眼垂着头看书的祁燃，有点拿不准自己在他那是不是个可有可无的人物。
【冬：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朋友】
【冬：虽然不是很确定我于他而言……】
【727:真心换真心，这点没必要怀疑】
【727:你的意思就是要主动去哄他？】
好像确实是这个意思。
沈安宁想了想，回了个对。
【727:一瓶水、一封信、两颗糖】
【727:篮球场递水，写信把事情说开，再给两颗糖，保管服服帖帖】
这头沈安宁还在思考着这一建议的可行性，那头祁燃已经拍了拍晏连泽的肩喊他去打球。
“还真放晴了！”晏连泽指了指万里无云的晴空，搓搓手问，“朋友们，我去打个球不介意吧？”
江芋和王斗当然没意见，甚至两双眼睛可怜巴巴地盯着沈安宁，好像她是什么不让他们出去玩的教导主任。
沈安宁好笑地点点头，三个人登时开溜，生怕她反悔。
走在最后的反而是最先提议的祁燃，但沈安宁觉得人还在生她气，就没跟他一起，回座位放好包，又去小卖部买了水，才去到操场。
难得的晴天，篮球场人尤其多，许久没挥洒汗水的少年个个精神抖擞，三步上篮比比皆是。
乍一下站在篮球场外面，沈安宁整个人都有点眼花缭乱，很是感慨这群男生的精力充沛。
篮球少年们大多脱了校服，只剩一件袖子卷到肩膀上的短T恤，所以还穿着外套的祁燃格外显眼。
不看穿着，他也理当是人群中最显眼的那个。
夕阳勾勒出少年意气风发的侧影，祁燃得了控球权，越过一众拦路者，冲至篮下，飞跃而起。
对方篮下还剩最后一道防线，跳起阻拦，高高扬起的手掌几乎要抢到球。
沈安宁不懂球，但也不自觉跟着场上的选手和观众一起停下动作，屏息凝看。
整个世界好像被按下慢速播放，祁燃一个假动作放弃投篮，兀地往旁边跃下，趁对方防守空当再度背身跳起，手上托着篮球用力一砸。
篮球入筐，满场喝彩。
背对着篮球筐的少年载誉而归，等队友向他簇拥过去的间隙还和对方防守握个手碰个肩，笑得肆意张扬。
有一瞬间，沈安宁和祁燃对上了目光。
之所以有这种感应，是因为他和队友击完掌，直直往她这边看了一眼，目标明确但又仓促转移。
沈安宁下意识朝祁燃走过去几步，才刚进篮球场，比赛哨声再次吹响。
场上重归紧张对峙，沈安宁正怅然着，坐在边上看球赛的江芋先发现了她。
“宁宁！”江芋挥挥手，把晏连泽的校服又摊开些，示意沈安宁过来一起坐。
沈安宁还没走到位置上，一件校服外套忽然从场子里边飞过来，特别精准地盖在了晏连泽的衣服上面。
扔外套过来的祁燃什么也没说，但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到底才十七岁，沈安宁很没骨气地在众人的起哄声里从脸红到了脖子，像只鹌鹑一样低着头坐在了祁燃的衣服上，手环抱着曲起的小腿，埋进膝盖冷静去了。
江芋凑过去小声八卦：“你们和好了？”
“我也不知道……”沈安宁闷声闷气地回，“但他应该是不生气了？”
“啊？不是你在生他的气吗？”江芋很震惊。
“我？”沈安宁也震惊，露出半张红透的脸，“你怎么会这么想？”
“你一直在躲他啊！”
沈安宁默了默，草草编了个借口敷衍过去，又忍不住问，“是这样……我有一个朋友……她发现自己喜欢上异性朋友了，要怎么办？”
“追啊！”
“要是他有另外喜欢的人了呢？”
江芋安静了很久才说：“这应该挺常见的吧？其实我觉得呢，能操控的也不叫喜欢，那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争取又有点伤脸面，不如顺其自然、保持原样好了。”
“保持原样？”
“对啊，”江芋蹭过去，把头靠在沈安宁肩上，轻轻叹了口气，“不然躲躲藏藏的也很难受是不是？”
沈安宁心里边振了振。
江芋揉揉沈安宁的头，“男生神经那么大条，好好当朋友，他反而什么都感觉不出来的。”
像是为了应这句话，总算打完一局的晏连泽满头大汗地跑过来，拿走江芋怀里的矿泉水往头上浇不说，还特意往她的方向甩头发溅水。
两个人又在旁边一通闹。
余光注意到慢悠悠走来的祁燃，沈安宁站起来，心里那头小鹿复苏，随着他的走近越跑越快、越跳越高。
但祁燃故意没分出半点眼神，马上就要从她的身边略过。
沈安宁静了静心，递出手里的矿泉水拦人，“等等，我……有话想跟你说。”
祁燃生的高挑，饶是沈安宁一米七出头的个子也在他面前显矮。
他又往外走了些，让阴影落在沈安宁身上才停下，一言不发地接过水，拧开瓶盖灌了几口，等着她继续说。
按照流程来说，沈安宁现在应该把人拉走，接着找个角落把事情讲清，但又有点说不出口。
她开始怪这突如其来的天晴，害这一切都发生得太急，还让所有情绪都暴露在阳光里。
“嗯？”
祁燃喉结几滚，弯了点腰，徐徐靠近，直到捉住那双逃无可逃的眼睛，才极其漫不经心地发出了个单音节。
“晚自习放学一起走吧！”
沈安宁噼里啪啦吐完这几个字，把搭在手臂上、属于祁燃的校服外套一股脑塞他怀里，很没志气地临阵脱逃了。
阳光灿烂，祁燃眼看着那个仓促跑开的背影走错出口又遮着脸从他面前路过，再也没能绷住冷脸，抛起矿泉水瓶又接住，笑得可欢。
而成功遁走的沈安宁在想，希望水加巷那排路灯还没修好，至少今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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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燃照例让出了位置，不过没像之前一样跟王斗挤一起，他拎着凳子，背过身坐在了教室后边的空地。
晏连泽挺纳闷，“燃燃！你犯什么事了！”
姿态是挺面壁思过，但沈安宁知道，这人在跟她闹脾气。
这几天他们的关系对调，沈安宁倒是想找机会跟祁燃好好聊聊，可他要么旁边有个晏连泽，要么看见她就别开脸，总之就是拒绝交流。
沈安宁叹了口气，拿笔敲了敲桌子，“你们勾出来的那些疑问点我都整理出来了，大差不差。”
“这个是最终版，每个旁边有标重点级别，一到三，一最重要。”沈安宁从书包里翻出两份打印好的资料。
江芋感慨：“武林密宝啊！”
王斗也感慨：“不愧是学神！”
“我呢？”晏连泽理不直气也壮，“我好歹也辅导了功课吧？”
没等俩帮扶对象照常进行不走心的吹捧，瞥见不速之客的晏连泽炸了毛，“怎么，过来找事啊？”
游子舟眼神瞟都没瞟这边一眼，后边还跟了个目不斜视的徐经铎，径直向祁燃走去。
四人组屏气凝神，紧密关注着那边的动静。
“喂。”游子舟喊了声。
祁燃坐那拿着本书看，理都没理。
“你是听不见我叫你吗？”游子舟被下了面子，很不耐烦地走近几步，看样子是想拍祁燃的肩。
手还没挨上衣服，刚刚还装聋作哑的人身体往前倾了倾，施施然站起来，顺带拍了拍自己不沾一丝灰尘的肩。
没说一个字，嘲讽已经拉满。
沈安宁当即觉得他们这几个人没必要担心，但仔细一看，周围这三张脸上分明写着看戏两个字。
对峙还在继续——
“有事？”祁燃单手插兜，眉眼轻蹙，看得出不想搭理人。
游子舟没他高，气势也输了一截，试图在称呼上找回场子，“祁零分，月考你敢不敢参加？”
“行啊。”
这招激将法用了很多次，祁燃每回都是一句无聊加一个白眼挡回去，这次却一口应下。
“行啊我就知道你不敢……”游子舟按着从前的流程，顺口回完才反应过来，表情还挺震惊，“你答应了？”
祁燃白他一眼，根本懒得回。
“这次我一定赢你。”游子舟郑重其事地把他那比瓶盖还厚的眼镜取下来擦了擦，特中二地丢下这句宣言，快步走回座位学习。
和宣言一起被丢下的徐经铎愣了愣，抬眼看看模样冷淡的祁燃，又回头看看神色各异的四人组，抿着唇跟上游子舟。
沈安宁若有所思地看了看两人离去的背影，她自那次徐经铎传谣言以后就和他少有交集，倒是后桌这个学习疯子，似乎和她想象中不太一样。
但在祁燃眼里，这思考的目光竟然被曲解成了同情怜悯、含情脉脉、颇感兴趣。
“呲啦——”
祁燃拖动椅子发出刺耳的一声，回到自己那桌，和之前一样坐在另一边过道上，不过心情就挺……肉眼可见的差。
？？？
被飞眼刀的沈安宁很不解，边给江芋和王斗过知识点，边想着怎么哄好祁燃。
课讲完了，沈安宁还没想明白，倒是灵光一闪，想起之前727向她咨询情感问题，于是偷偷拿出手机发消息。
【冬：假设你是我，一个男生和你闹别扭了，要怎么和好？】
那边回得很快。
【727:普通朋友掰了就掰了】
他们男生都这么想的？
沈安宁犹豫失落间瞄了眼垂着头看书的祁燃，有点拿不准自己在他那是不是个可有可无的人物。
【冬：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朋友】
【冬：虽然不是很确定我于他而言……】
【727:真心换真心，这点没必要怀疑】
【727:你的意思就是要主动去哄他？】
好像确实是这个意思。
沈安宁想了想，回了个对。
【727:一瓶水、一封信、两颗糖】
【727:篮球场递水，写信把事情说开，再给两颗糖，保管服服帖帖】
这头沈安宁还在思考着这一建议的可行性，那头祁燃已经拍了拍晏连泽的肩喊他去打球。
“还真放晴了！”晏连泽指了指万里无云的晴空，搓搓手问，“朋友们，我去打个球不介意吧？”
江芋和王斗当然没意见，甚至两双眼睛可怜巴巴地盯着沈安宁，好像她是什么不让他们出去玩的教导主任。
沈安宁好笑地点点头，三个人登时开溜，生怕她反悔。
走在最后的反而是最先提议的祁燃，但沈安宁觉得人还在生她气，就没跟他一起，回座位放好包，又去小卖部买了水，才去到操场。
难得的晴天，篮球场人尤其多，许久没挥洒汗水的少年个个精神抖擞，三步上篮比比皆是。
乍一下站在篮球场外面，沈安宁整个人都有点眼花缭乱，很是感慨这群男生的精力充沛。
篮球少年们大多脱了校服，只剩一件袖子卷到肩膀上的短T恤，所以还穿着外套的祁燃格外显眼。
不看穿着，他也理当是人群中最显眼的那个。
夕阳勾勒出少年意气风发的侧影，祁燃得了控球权，越过一众拦路者，冲至篮下，飞跃而起。
对方篮下还剩最后一道防线，跳起阻拦，高高扬起的手掌几乎要抢到球。
沈安宁不懂球，但也不自觉跟着场上的选手和观众一起停下动作，屏息凝看。
整个世界好像被按下慢速播放，祁燃一个假动作放弃投篮，兀地往旁边跃下，趁对方防守空当再度背身跳起，手上托着篮球用力一砸。
篮球入筐，满场喝彩。
背对着篮球筐的少年载誉而归，等队友向他簇拥过去的间隙还和对方防守握个手碰个肩，笑得肆意张扬。
有一瞬间，沈安宁和祁燃对上了目光。
之所以有这种感应，是因为他和队友击完掌，直直往她这边看了一眼，目标明确但又仓促转移。
沈安宁下意识朝祁燃走过去几步，才刚进篮球场，比赛哨声再次吹响。
场上重归紧张对峙，沈安宁正怅然着，坐在边上看球赛的江芋先发现了她。
“宁宁！”江芋挥挥手，把晏连泽的校服又摊开些，示意沈安宁过来一起坐。
沈安宁还没走到位置上，一件校服外套忽然从场子里边飞过来，特别精准地盖在了晏连泽的衣服上面。
扔外套过来的祁燃什么也没说，但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到底才十七岁，沈安宁很没骨气地在众人的起哄声里从脸红到了脖子，像只鹌鹑一样低着头坐在了祁燃的衣服上，手环抱着曲起的小腿，埋进膝盖冷静去了。
江芋凑过去小声八卦：“你们和好了？”
“我也不知道……”沈安宁闷声闷气地回，“但他应该是不生气了？”
“啊？不是你在生他的气吗？”江芋很震惊。
“我？”沈安宁也震惊，露出半张红透的脸，“你怎么会这么想？”
“你一直在躲他啊！”
沈安宁默了默，草草编了个借口敷衍过去，又忍不住问，“是这样……我有一个朋友……她发现自己喜欢上异性朋友了，要怎么办？”
“追啊！”
“要是他有另外喜欢的人了呢？”
江芋安静了很久才说：“这应该挺常见的吧？其实我觉得呢，能操控的也不叫喜欢，那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争取又有点伤脸面，不如顺其自然、保持原样好了。”
“保持原样？”
“对啊，”江芋蹭过去，把头靠在沈安宁肩上，轻轻叹了口气，“不然躲躲藏藏的也很难受是不是？”
沈安宁心里边振了振。
江芋揉揉沈安宁的头，“男生神经那么大条，好好当朋友，他反而什么都感觉不出来的。”
像是为了应这句话，总算打完一局的晏连泽满头大汗地跑过来，拿走江芋怀里的矿泉水往头上浇不说，还特意往她的方向甩头发溅水。
两个人又在旁边一通闹。
余光注意到慢悠悠走来的祁燃，沈安宁站起来，心里那头小鹿复苏，随着他的走近越跑越快、越跳越高。
但祁燃故意没分出半点眼神，马上就要从她的身边略过。
沈安宁静了静心，递出手里的矿泉水拦人，“等等，我……有话想跟你说。”
祁燃生的高挑，饶是沈安宁一米七出头的个子也在他面前显矮。
他又往外走了些，让阴影落在沈安宁身上才停下，一言不发地接过水，拧开瓶盖灌了几口，等着她继续说。
按照流程来说，沈安宁现在应该把人拉走，接着找个角落把事情讲清，但又有点说不出口。
她开始怪这突如其来的天晴，害这一切都发生得太急，还让所有情绪都暴露在阳光里。
“嗯？”
祁燃喉结几滚，弯了点腰，徐徐靠近，直到捉住那双逃无可逃的眼睛，才极其漫不经心地发出了个单音节。
“晚自习放学一起走吧！”
沈安宁噼里啪啦吐完这几个字，把搭在手臂上、属于祁燃的校服外套一股脑塞他怀里，很没志气地临阵脱逃了。
阳光灿烂，祁燃眼看着那个仓促跑开的背影走错出口又遮着脸从他面前路过，再也没能绷住冷脸，抛起矿泉水瓶又接住，笑得可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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