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我也该被丢进去的
第二十章我也该被丢进去的
一瞬间，三个男人吸引了店里所有人的目光。
经理站在一旁，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能和店里其他客人一起，看着这三个人的闹剧。
赵方也跟着站起身来，与顾予淮对峙着：“现在是休息时间——顾总用过餐了吗？需要一起吗？”
顾予淮嗤笑一声：“是休息时间，但是这个时间，我要求我的员工加班，是不是无可厚非的？”
赵方一听他提到工作，就想到他昨晚把宋京泽推给林森的事情，更加生气：“哦，是吗？这样不体恤员工的老板，可要当心员工跳槽啊！”
顾予淮将宋京泽手腕握得更紧，后者疼得眉头皱起：“只要小赵总不在背后使绊子，我想，我的员工还是归从于我的——现在我要带着我的员工回去加班了，小赵总，用餐愉快。”
这么说着，顾予淮拉着宋京泽转身，就要往门口走去。
可是身后的宋京泽却奋力甩开了他的手，站在了原地，不知道是不是主观故意，恰好挡在了顾予淮与赵方的中间。
顾予淮紧抿着唇角，下颚绷成一道直线，死死地盯着宋京泽，像是在等着他的解释一般。
大概是因为周围都是人，量他顾予淮也做不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宋京泽勇敢了一回：“顾总，现在是休息时间，我吃完饭会回去加班，如果下午做不完，我会晚上留在那边加班，做完事情我就会回去。”他深深呼出一口气，像是出光了近期的恶气一般，扬了扬嘴角，“我要跟我的朋友用餐了。”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顾予淮，又若无其事地坐在了原本的位置上。
赵方也跟着坐回了原来的位置，挑衅地看了一眼顾予淮，轻蔑地笑了笑。
宋京泽背对着顾予淮，拿不准他现在是什么表情，可是他也不想露怯，将背挺得笔直。待听得熟悉的脚步声渐行渐远，这才像是被抽光了力气一般，瘫软了下来。端起眼前的杯子想要喝口水，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抖个不停。
一顿饭，宋京泽吃得心不在焉，可是赵方像是没看出来一般，一直在给他夹菜，谈着过去学校里难以忘怀的事情，憧憬着公司以后有宋京泽加入的公司蓝图，即使得不到宋京泽的回应，他也毫不在意，似乎只要对方是宋京泽，他就能够一直这么谈下去。
直至吃完饭，宋京泽也没有回应关于跳槽的事情。
赵方看着他腕骨突出的地方，长篇大论又被宋京泽的一句“我吃饱了”堵在了喉咙口。
“你说的这些，我都会考虑的。”宋京泽微笑着，依然优雅地擦干净自己的唇角，“不过我现在要回去工作了，谢谢你的邀请。”
赵方知道这是敷衍，赶忙加了一句：“我会经常给你打电话提醒你的！”
宋京泽愣了愣，随后才像是无奈一般，点了点头：“好。”
外面的天气转阴，宋京泽在公交车上看了一眼天气预报，下午会有雨。他心中盘算着，赶紧做完工作，在下雨之前赶回去。进到公司电梯的时候，宋京泽着实做了一番心理建设，这才敢伸手去推门。
却推不开。
顾予淮不在办公室？那他为什么要跟自己说要回去加班？而且当时自己在家里的时候，他就已经说了这件事情，也不像是为了不让自己和赵方吃饭编造出来的……可是需要处理的文件，他早在周五就已经完成了，根本没有什么未完成的工作。
大概又是顾予淮想出的什么要折腾他的主意吧……
他耸了耸肩，无奈地笑了笑，转身打算回去，却又怕顾予淮得知自己没有经过他同意就擅自离开而生气，又转身停在办公室门口，拨通了顾予淮的电话。
却一直没有人接。
宋京泽紧抿着唇角，听着机械的女声播报着“对方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眉头紧蹙。
“他到底想怎样啊……”宋京泽挂断了电话，与走廊尽头的摄像头对视了半晌，最终还是离开了。公司和顾予淮所在公寓不过十分钟的路程，宋京泽到达家所在单元的时候，垃圾车正在将楼下垃圾桶里的垃圾带走。
两个工作人员边作业边抱怨：“这么好的东西就这么丢了，看上去没有什么问题嘛！”
“有钱人真的是太浪费了。”
宋京泽赞同地点了点头，又在垃圾桶中看到了熟悉的花纹，想着应该是早晨自己丢下来的顾予淮的床单一类，觉着有些可惜，却也做什么都做不了，上了楼。
可等他站在门口的时候，他又出现了新的问题，他的指纹，开不了锁了。
分明之前还好好的啊……
他又不甘心地试了几次，都是刺耳的“滴滴”声。蓦地，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拔腿就往电梯口跑——刚刚他看到的眼熟的床单，分明不是早上自己丢弃的顾予淮的，而是这些天他睡的客卧当中的！
公寓的设计是一梯一户，这个时间点电梯也没多少人使用，可是宋京泽还是觉得等电梯的时间太过煎熬。
电梯门一开，宋京泽一眼就看到了即将离开的垃圾车，他急忙跑上前去，将车子拦了下来。
“先生，您需要什么帮助吗？”作业车副驾上的人探出头来，看着气喘吁吁的宋京泽，却良久听不到他的回答，忍不住和驾驶座上的人面面相觑。
“对不起。”宋京泽狠喘了两声，“我想看看作业车里的东西，可以吗？”
工作人员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之前他们也遇上过不小心将贵重东西丢掉、后来发现及时、过来寻找的人，但是这个小区里住的都是比较有钱的人，照理来说，东西丢了就丢了吧，没想到竟然还有人过来寻找。
那工作人员也十分好说话，当即便答应了：“好的。”
作业车的车顶慢慢打开，宋京泽蹬着侧面的踩脚上去，也顾不上车身上脏不脏。他只不过往里面看了一眼，便僵在原地，死死地盯着里面的东西，像是里面真的躺着对他来说重要的东西一般。
工作人员见他像是看到了重要的东西，却又不肯动手翻找的模样，心下了然，大概是让他们帮忙动手了，却还是礼貌地询问了一句：“先生，您是丢了什么？需要我们帮您拿出来吗？”
宋京泽这才像是如梦初醒，勉强扬了扬嘴角，从车上跳了下来：“抱歉，打扰你们了，我……我不用找了。”
工作人员看他这个失魂落魄的模样，也猜不透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便上了车，离开了小区。
外面下雨了。
一场秋雨一场寒，宋京泽站在秋雨当中一动不动，任由雨丝打湿他的衣服和头发。
他在里头看到了自己这些天睡的床单、枕头、被单，还有床头灯的碎片，以及自己从出租屋里带出来的那些衣服……客卧里能够移动更换的物件儿，都在刚刚的那辆作业车当中了。
他嘴里发苦，背后发凉，脚步虚浮，突然又自嘲地笑了一声：不，至少他还给自己留了一件东西……自己还在这里，原本自己这个人，都应该被丢进那辆垃圾车的。
他现在能够去哪里呢？
他刚交了房租，身上一分钱都没剩下。
外面还下着雨……
宋京泽蹲在花坛边，额前的刘海都被打湿了，像是一只无家可归的小狗。
“除了这里，我还能去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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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三个男人吸引了店里所有人的目光。
经理站在一旁，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能和店里其他客人一起，看着这三个人的闹剧。
赵方也跟着站起身来，与顾予淮对峙着：“现在是休息时间——顾总用过餐了吗？需要一起吗？”
顾予淮嗤笑一声：“是休息时间，但是这个时间，我要求我的员工加班，是不是无可厚非的？”
赵方一听他提到工作，就想到他昨晚把宋京泽推给林森的事情，更加生气：“哦，是吗？这样不体恤员工的老板，可要当心员工跳槽啊！”
顾予淮将宋京泽手腕握得更紧，后者疼得眉头皱起：“只要小赵总不在背后使绊子，我想，我的员工还是归从于我的——现在我要带着我的员工回去加班了，小赵总，用餐愉快。”
这么说着，顾予淮拉着宋京泽转身，就要往门口走去。
可是身后的宋京泽却奋力甩开了他的手，站在了原地，不知道是不是主观故意，恰好挡在了顾予淮与赵方的中间。
顾予淮紧抿着唇角，下颚绷成一道直线，死死地盯着宋京泽，像是在等着他的解释一般。
大概是因为周围都是人，量他顾予淮也做不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宋京泽勇敢了一回：“顾总，现在是休息时间，我吃完饭会回去加班，如果下午做不完，我会晚上留在那边加班，做完事情我就会回去。”他深深呼出一口气，像是出光了近期的恶气一般，扬了扬嘴角，“我要跟我的朋友用餐了。”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顾予淮，又若无其事地坐在了原本的位置上。
赵方也跟着坐回了原来的位置，挑衅地看了一眼顾予淮，轻蔑地笑了笑。
宋京泽背对着顾予淮，拿不准他现在是什么表情，可是他也不想露怯，将背挺得笔直。待听得熟悉的脚步声渐行渐远，这才像是被抽光了力气一般，瘫软了下来。端起眼前的杯子想要喝口水，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抖个不停。
一顿饭，宋京泽吃得心不在焉，可是赵方像是没看出来一般，一直在给他夹菜，谈着过去学校里难以忘怀的事情，憧憬着公司以后有宋京泽加入的公司蓝图，即使得不到宋京泽的回应，他也毫不在意，似乎只要对方是宋京泽，他就能够一直这么谈下去。
直至吃完饭，宋京泽也没有回应关于跳槽的事情。
赵方看着他腕骨突出的地方，长篇大论又被宋京泽的一句“我吃饱了”堵在了喉咙口。
“你说的这些，我都会考虑的。”宋京泽微笑着，依然优雅地擦干净自己的唇角，“不过我现在要回去工作了，谢谢你的邀请。”
赵方知道这是敷衍，赶忙加了一句：“我会经常给你打电话提醒你的！”
宋京泽愣了愣，随后才像是无奈一般，点了点头：“好。”
外面的天气转阴，宋京泽在公交车上看了一眼天气预报，下午会有雨。他心中盘算着，赶紧做完工作，在下雨之前赶回去。进到公司电梯的时候，宋京泽着实做了一番心理建设，这才敢伸手去推门。
却推不开。
顾予淮不在办公室？那他为什么要跟自己说要回去加班？而且当时自己在家里的时候，他就已经说了这件事情，也不像是为了不让自己和赵方吃饭编造出来的……可是需要处理的文件，他早在周五就已经完成了，根本没有什么未完成的工作。
大概又是顾予淮想出的什么要折腾他的主意吧……
他耸了耸肩，无奈地笑了笑，转身打算回去，却又怕顾予淮得知自己没有经过他同意就擅自离开而生气，又转身停在办公室门口，拨通了顾予淮的电话。
却一直没有人接。
宋京泽紧抿着唇角，听着机械的女声播报着“对方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眉头紧蹙。
“他到底想怎样啊……”宋京泽挂断了电话，与走廊尽头的摄像头对视了半晌，最终还是离开了。公司和顾予淮所在公寓不过十分钟的路程，宋京泽到达家所在单元的时候，垃圾车正在将楼下垃圾桶里的垃圾带走。
两个工作人员边作业边抱怨：“这么好的东西就这么丢了，看上去没有什么问题嘛！”
“有钱人真的是太浪费了。”
宋京泽赞同地点了点头，又在垃圾桶中看到了熟悉的花纹，想着应该是早晨自己丢下来的顾予淮的床单一类，觉着有些可惜，却也做什么都做不了，上了楼。
可等他站在门口的时候，他又出现了新的问题，他的指纹，开不了锁了。
分明之前还好好的啊……
他又不甘心地试了几次，都是刺耳的“滴滴”声。蓦地，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拔腿就往电梯口跑——刚刚他看到的眼熟的床单，分明不是早上自己丢弃的顾予淮的，而是这些天他睡的客卧当中的！
公寓的设计是一梯一户，这个时间点电梯也没多少人使用，可是宋京泽还是觉得等电梯的时间太过煎熬。
电梯门一开，宋京泽一眼就看到了即将离开的垃圾车，他急忙跑上前去，将车子拦了下来。
“先生，您需要什么帮助吗？”作业车副驾上的人探出头来，看着气喘吁吁的宋京泽，却良久听不到他的回答，忍不住和驾驶座上的人面面相觑。
“对不起。”宋京泽狠喘了两声，“我想看看作业车里的东西，可以吗？”
工作人员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之前他们也遇上过不小心将贵重东西丢掉、后来发现及时、过来寻找的人，但是这个小区里住的都是比较有钱的人，照理来说，东西丢了就丢了吧，没想到竟然还有人过来寻找。
那工作人员也十分好说话，当即便答应了：“好的。”
作业车的车顶慢慢打开，宋京泽蹬着侧面的踩脚上去，也顾不上车身上脏不脏。他只不过往里面看了一眼，便僵在原地，死死地盯着里面的东西，像是里面真的躺着对他来说重要的东西一般。
工作人员见他像是看到了重要的东西，却又不肯动手翻找的模样，心下了然，大概是让他们帮忙动手了，却还是礼貌地询问了一句：“先生，您是丢了什么？需要我们帮您拿出来吗？”
宋京泽这才像是如梦初醒，勉强扬了扬嘴角，从车上跳了下来：“抱歉，打扰你们了，我……我不用找了。”
工作人员看他这个失魂落魄的模样，也猜不透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便上了车，离开了小区。
外面下雨了。
一场秋雨一场寒，宋京泽站在秋雨当中一动不动，任由雨丝打湿他的衣服和头发。
他在里头看到了自己这些天睡的床单、枕头、被单，还有床头灯的碎片，以及自己从出租屋里带出来的那些衣服……客卧里能够移动更换的物件儿，都在刚刚的那辆作业车当中了。
他嘴里发苦，背后发凉，脚步虚浮，突然又自嘲地笑了一声：不，至少他还给自己留了一件东西……自己还在这里，原本自己这个人，都应该被丢进那辆垃圾车的。
他现在能够去哪里呢？
他刚交了房租，身上一分钱都没剩下。
外面还下着雨……
宋京泽蹲在花坛边，额前的刘海都被打湿了，像是一只无家可归的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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