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兄长_穿成反派师尊的替身道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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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兄长

  九妄山云海雾绕,凄风冷雪,通往风清门的路不似其他宗门千阶蜿蜒而上,而是犹如一柄利剑粗暴地劈开山体。

  积雪覆阶,远眺之下,风清门凄寒冷肃,叫人望而却步。

  沈屏到底不大熟悉路,稍不注意就踏进内门弟子的地界。

  “这不是沈长钰的那个废物弟弟吗,怎么,来寻你兄长为你做主了?”风清门虽为修真界第一宗门,门内弟子却寥寥,加之沈屏"废柴"之名人尽皆知,他一出现,不少人都赶着冷嘲热讽。

  谁人不知沈长钰与沈屏,二人资质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当初沈屏"死乞白赖"非要入风清门,还是门内长老看在沈长钰的面子上。

  加之那时沈氏一族尚且煊赫,这才将沈屏破格录入。

  只是走后门到底不是长久之计,三个月后的入门考核,沈屏的资质只够留在外门"碍人观瞻"。

  与其相反的是,其庶兄沈长钰为人上进,进退有度,而且他天赋不错,是少有的风灵根。

  沈长钰入内门,做了南逢长老的弟子,不过几年光景就结了丹,引得一同入门的弟子个个钦羡。

  有人阿谀奉承,便有人暗自忖度沈长钰的好恶,而沈屏正好便成了他们藉以发作的对象。

  先是故意为难,后是屡屡嬉笑怒骂,到最后直接演变为出手欺辱,沈屏毫无还手之力,每每狼狈不堪,沈长钰对此却视若无睹。

  久而久之,便成了谁人都能来踩上一脚,而这样的折磨在沈氏一族陡然没落之后愈发过分,沈屏被活活折磨而死。

  飞快地在脑中找到关于面前几人的记忆,沈屏抬眸,“你们比沈长钰先入门,如今却甘为其下,倒是一如既往地豁达!”

  眼前几人倏忽变了脸色。

  沈屏的话直接戳到了他们的肺管子。这几人同为南逢长老的弟子,比沈长钰要早几年入门,虽天赋稍逊,但也算努力上进,奈何自从沈长钰做了南逢长老的关门弟子后,他们受尽师尊薄待,但凡修炼的丹药法器,每每都是沈长钰挑过之后才给他们。

  就是下山历练时,南逢也时常偏心得厉害,明晃晃地将所有心血都付诸于沈长钰一人身上。

  这样被一个废物指出来,几人又怒又恨,刚要开口,沈屏的目光却掠过他们,看向某一处。

  几人顺着沈屏的视线转头,就见沈长钰站在不远处,眸色晦暗,看不清喜怒。

  “擅闯内门,挑拨离间,父亲当初就是这样教你的?”风清门内门弟子服乃青色,同样的颈边勾着银线咒文,腰系青玉,比起那几人来,沈长钰格外清霜俊逸。

  不过,让沈屏在意的不是他的话,而是对方的眼神。

  不含杀意,没有恼怒,而是蕴着一点微不可查的阴郁。

  沈屏不动声色,心中却闪过不少东西。

  修真界家族中嫡庶有别,记忆中的沈长钰出现不多,在入风清门前,沈长钰曾主动见过他一次,那一次他疏离又冷漠,只警告他要安分。

  除此之外,沈屏似乎都只是在宗门外寥寥见过他几面,不过尽是背影居多。

  辨不清沈长钰的态度,沈屏心念电转,忽然颓丧一笑,“父亲叫我与兄长相互照拂,不过看来是不必了,兄长似乎也并不需要。”

  他声音越来越低,“总归,我只是一个废物而已,哪有照拂兄长的资格呢……”

  说着从怀中拿出一个有些粗糙的小盒子,摩挲了下,垂着眼,“今日是兄长的生辰,本想着送这个给你,但……你应当也不喜欢,”他慢慢转身,那一瞬间双肩像是塌了下,本就带了伤的身影看着越发瘦削。

  一步,两步……六步……

  “行云。”

  沈长钰开口唤住他。

  “行云”是沈屏的字。

  沈屏没有立刻回头,但脚步是停下了。

  其余的人看着这兄弟二人的反应一时也有些摸不着头脑,先前也不见沈长钰对沈屏多在意,怎的现在倒像是关切的神色。

  正是好奇的时候,沈长钰却是看向几人,“二师兄,三师兄,六师兄,师弟与行云有些事情要问一问,你们……”话里的驱逐之意太过明显,几人哪里不懂,当即遂了他的意离开。

  原地只剩下他们二人,沈长钰敛了所有表情,看着沈屏,“不若去我住的地方,你一身的伤,还是处理一下较好。”

  无旁人在这儿,沈屏便少用一份心思,略忖度了下,还是依言随沈长钰去了。

  ――

  风清门财大气粗,内门弟子都有各自独立的小院,里边法阵不少,沈屏一踏进去就感觉到了。

  虽然他现在这具身体修为低下,但前世的修真界翘楚即便是落得如斯地步也还是不改慧眼如炬。

  目光在院子的东边顿了顿,沈屏微微蹙眉,这阵法瞧着怎的有些熟悉……

  “怎么了?”沈长钰手里拿着一个白净的瓷瓶,有些疑惑沈屏怎么突然停下脚步。

  他顺着沈屏的目光看过去,院子一角种着一簇粉色小花。

  依照沈屏的修为应当看不出这院子里的法阵,沈长钰错以为沈屏是在看花。

  尤其这花还有些"故事"。

  “你还记得?”沈长钰喟叹了声,眉眼间那一抹怅惘转瞬即逝,若不是沈屏正好窥清,几乎要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只是他不知道沈长钰的意思,便索性嗯了声。

  沈长钰肉眼可见地缓和了神色,沈屏心中存疑,却不得不谨慎应对,但出乎意料的,沈长钰望着他许久,最后只是带着他去上药。

  石桌旁,二人比肩而坐,沈长钰先打开瓷瓶给了沈屏一颗丹药,“先服一颗回元丹。”

  沈屏没有犹豫,抬手就服了。

  沈长钰笑了,轻轻捏住沈屏的手腕,“行云怕兄长害你?”不过翻手之间,沈屏手心打开,露出那颗丹药。

  从见到沈长钰到现在,沈屏第一次觉得自己轻视了这个人。

  不过也对,沈长钰能走到今日这一步,绝非简单人物。

  他的小伎俩被识破,沈屏也不尴尬,反而抬眸,“兄长误会了。”

  “嗯?”沈长钰侧头,“难道不是防备我?”

  沈屏摇头,“我内伤甚重,回元丹是大补之物,我现在服了只会虚不受补,更何况……”

  “什么?”沈长钰语气稍轻。

  “这是兄长第一次给我东西,我想收着,而且……以后说不定能用得上……”他像是回忆起了什么痛苦的事情,微微瑟缩一下,然后又下意识地坐直,这一系列的动作像极了硬撑着不肯示弱。

  看在沈长钰眼中,又多了一点别的意味。

  沈长钰沉声,“冯盛他们经常欺辱于你?”说着,面上的不快一闪而过。

  冯盛便是死在后山的那个人。

  沈屏假作不知,沉默着不开口。

  “以后不会了。”许久,沈长钰松开捏着沈屏手腕的手,这片刻他力道不小,沈屏细瘦的腕间泛红。

  沈长钰指腹轻轻蹭了蹭,“抱歉……”

  他的手指有些凉,沈屏微微蹙眉,不过沈长钰看过来的那一刻他立刻敛了神色,“兄长,时候不早了。”

  “嗯。”沈长钰收回手,小心地替沈屏上药,到颈项时,二人都是一顿。

  沈屏许多年没有将自己的要害暴露在别人手下,脊背一瞬间僵直,在沈长钰手指几乎挨上来的前一刻他几乎忍不住躲开。

  但最后还是忍住了。

  连筑基都不是,自己在沈长钰面前毫无反手之力。

  “兄长会轻一些的。”沈长钰语气温柔,沈屏却十分不适,哪怕原身的记忆寥寥,他都觉得这沈长钰有问题。

  之前冯盛那些人百般欺辱原身,依着沈长钰的本事不会不知道,那时他不闻不问,现在却一副关切模样,实在令人费解。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这些事情以后慢慢就知道了。

  身上的疼痛不及旁人亲近时的不自在,沈屏忍了小半个时辰,在沈长钰伸手要解他衣衫时终于变了脸色。

  “兄长,剩下的就不用了。”前世他身边就甚少人,除却一个阿疏,旁人都难再亲近半步,如今,为打消沈长钰的防备他才百般忍耐。

  但,也就仅能止步于此。

  “好吧,其余的大多是皮外伤,花些时间修养便可。”沈长钰看似十分好说话,沈屏自始至终却没有放松分毫警惕。

  二人你来我往又说了几句话,沈长钰自然而然地要送沈屏回去。

  沈屏心下只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

  他消失了这么久的时间,外门应当有不少人在找他。

  还有……冯盛。

  ――

  沈屏消失的这一段时间,外门上上下下的人都遍寻他不着。

  待到沈屏一脚踏进外门,劈头就是一股掌风袭来,他不闪不躲,好似全然没有反应过来。

  意料之中的,下一刻那道掌风溃散,沈长钰出现在他身侧。

  “对同门师兄弟擅下杀手,好大的胆子!”沈长钰面色冷峻,他的出现叫诸人意外之余还有些怵怕,“沈师兄,我等绝非故意为难,实在是这沈屏害人不浅,冯师兄现在踪迹全无,我们找遍了整个风清门都一无所获。”

  “所以你们便觉得是我害了冯师兄?”沈屏掩去眸中的阴翳,假作苦笑,“别说我不知道冯师兄在哪里,就说我知道……那现在踪迹全无的该是我了。”

  他面上颓靡,“我自知没有做出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诸位师兄缘何就要处处为难我呢?”

  “难道天生废物就该被踩到烂泥里吗?!”

  不过寥寥两句话,诸人一时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开口。

  却在这时,人群中出现三五人,几步到最前边,指着沈屏对沈长钰道,“沈师兄切莫被这厮瞒骗了,就在不久前,他捏着冯师兄的脖子,分明是要将冯师兄害死的模样!”

  沈屏冷笑,引得诸人来看。

  他不管不顾往前走了一步,那几人想起后山时沈屏浑身的阴冷之气,还有他背后诡异的黑影,下意识地生出一股惧意,“你,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沈屏反问他们,“倒是该我问你们,我能对你们做什么?”

  他指了指自己面上的伤,还有袖下道道青紫,“一个炼气期的废物,能做什么?”

  “你明明……”几人就是看着沈长钰在才这样敢出来质问,谁知沈屏会不会突然暴起大杀四方,可是……不久前凶煞非常的人这会儿看着凄惨羸弱,让他们一时也不禁怀疑后山那会儿的记忆是不是出现了偏差。

  “行了。”沈长钰打断他们,“冯盛何时失踪的,最后一次出现在何处?”

  几人讪讪,却是犹豫半晌,后山是禁地,宗门有令不能擅自前往,若是他们据实以告,找不找得到冯盛另说,他们几人却是无疑会受到重罚,严重的甚至还会被驱逐出宗门。

  所以几人对视一眼,都言冯盛最后出现时是在他自己的院子。

  沈屏眸色稍安,看来暂且能应付过去。

  但沈长钰往四下看了眼,忽然抬手,他指尖轻点,凌空施出一股灵力,“只要还在风清门,便能寻到他的踪迹。”

  沈屏袖下的手捏紧。

  也不知道风清门后山的那道断崖能不能将冯盛的尸体处理干净,依着沈长钰的动作,他知道此人是习会了"寻灵法",只要冯盛还有一丝生息,肉身不腐,便能寻到他的踪迹。

  自然也会发现下手之人是谁。

  “行云在紧张?”沈长钰施出那一股灵力后便见目光落在沈屏身上,“莫要烦忧,风清门虽大,但是寻灵法甚是好用,只需一炷香的时间,无论找不找得到他的踪迹,都会有结果,到时……便能替你洗脱嫌疑。”

  沈长钰看似字字句句都是为沈屏所想,沈屏回视他一眼,点头,“但愿。”

  接下来这一炷香的时间里,没有人再开口,沈屏身上的伤口叫嚣不息,时间久了便有些站不稳,沈长钰自然地去扶他。

  沈屏要躲,却被沈长钰先一步揽住,“行云力有不逮,便先靠上一靠。”

  沈长钰虽是商量的语气,但是观他动作,却透着一股子强势。

  沈屏索性收了力,等着寻灵的结果。

  “来了!”未有多久便有人忍不住惊呼,沈屏顺着声音看去,只有沈长钰灵力化作的翼蝶,不见那冯盛踪影。

  “这怎么会?!”诸人大惊失色。

  如若连"寻灵法"都失效了,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性――冯盛死了。

  其他人尚且是看热闹的心态,但是先前与冯盛一道欺辱过沈屏的几人便有些惊惶了,他们看着不远处那个羸弱的人,背后一阵凉意。

  冯盛一个筑基中期的修士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死了?

  几人不约而同地想起之前看到的那一幕,又是惊惧又是后怕。

  “我们……”一人扭头看向同伴,“沈师兄在这儿,不如就借这个机会将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他,冯盛一事哪里瞒得住?”

  “对,那沈屏也不知使得什么妖法,说不定还有什么诡异之处,若是之后他再来害我们……”

  “不行!”原本站在最外边的一人忽然开口打断,“后山是禁地,一旦被长老们知道了我们去过那里,到时可不仅仅是被报复那么简单,而且你们不要忘了,冯盛只是沈长钰的表兄,而那沈屏……不管再怎么废物,到底是与他同父异母的亲兄弟,你们只看现在,他们二人看着哪里是有嫌隙的模样!”

  若说先前还抱有一丝侥幸心理,那现在全然就是左右支绌,几人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悄悄按下心思。

  而另一边,沈屏心中略安,他知道,自己暂时是安全的了。

  但怎么也没想到,沈长钰收回灵力,忽的俯身凑近,“行云似乎并不意外。”温热的吐息扑在沈屏耳畔,直叫他不适地蹙眉。

  “兄长多想了,本就与我无关,所以能不能找到都无甚所谓。”沈屏往后撤了一步,离开沈长钰无形的桎梏。

  他没有看见,沈长钰眸色稍暗,露出一抹转瞬消失的冷意。

  “既如此,那此事就到此为止……至于冯盛失踪一事,我稍后会告知于门内长老,不管如何,活生生一个人在风清门不见踪迹,传出去总归是不好听的。”

  “嗯。”沈屏敷衍着,他身上的伤还在叫嚣,现在只想回去休息。

  其余的人都在沈长钰开口后相继离开,沈屏见势也要走,却又被扣住。

  他心中早已不耐,抬头时却不得不缓了神色,“兄长,我身子实在不舒服得紧,若是有别的事,改日再叙,如何?”

  沈长钰将他拽了拽,面上温柔又斯文,“行云看来是真的不适,否则怎么会将给我的生辰礼物给忘了呢!”

  闻言,沈屏一滞,之前纯粹是为了故意装相的,可没想到这沈长钰还记得,他忖了忖,还是从怀里掏出那个粗制滥造的盒子,递给沈长钰,“原以为兄长瞧不上这东西,便没有拿出来。”

  “怎么会呢!”沈长钰勾唇,“只要是行云送的,不管如何模样,兄长都喜欢……”

  毕竟,爱屋及乌么!

  作者有话说:

  宝贝们早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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