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谁胜谁负
教室里“嗡嗡”的背书声越来越小，虞穗抬头向讲台看去，于薇轻拍讲桌提醒他们时间到了。
“好了，按照现在的座位，每组抽一人上台。”
虞穗下意识瞥了眼座位划分，两两一排共分成了四组，照这个分组抽取的话怎么也轮不到她吧。
开学已经有几天了，于薇对1班学生的名字大部分都记住了，叫名字的时候也没多费事，几乎没有停顿选好了前两组学生上讲台默写。
“钟绾绾。”
第三组被点名的女生。
于薇偏头看向最后一组，犹豫思考的目光从每个人身上掠过。
虞穗稍稍抬眼瞄了眼前排两位，居然一点不慌，甚至抬头看着黑板像一早就做好了准备，果然不能以貌取人，看似玩世不恭实则该学就学，目前来看陆川和迟彦应该就是这种人。
“虞穗。”
一道温温柔柔的嗓音从远处传来，虞穗翻页的手微顿，难以置信的目光从梁应惟身上掠视而过。
“你上来默写。”
虞穗缓了几秒僵硬起身，绕过梁应惟身后，她好似听到了一声轻笑，回头看他神色淡淡，笑声仿佛仅仅是她幻听。
于薇把手里粉笔递给虞穗，温婉鼓励她：“写错了也没关系。”
虞穗接过粉笔站在讲台最左边，身旁是第三组的钟绾绾，神情严肃小指抵在黑板上等待老师开始。
钟绾绾觉察到身旁有一道打量的视线停留在自己身上，转脸看去和虞穗四目相对，对方向她微微一笑，她皱了皱眉没有理会。
虞穗惑然收回目光，她和身旁的女生应该是第一次见吧，对方好像不太喜欢她？也是，自己又不是什么名人做什么要每个人都喜欢。
“好了，准备默写。”
于薇手拿英语书台上台下都看了几眼，温柔的声线溢出第一个英语单词。
有些单词虞穗之前有印象，默写时还算游刃有余，一共二十个单词，写完后不允许他们停留修改，直接搁下粉笔回座位。
虞穗回座位时，梁应惟正从后往前传默写本，她站在课桌旁等了会。
梁应惟向外侧身让她进去，眼底掠过打赌成功的浅笑。
陆川传完作业本回头找梁应惟说话，“哎，之前你不是说下周有个美术老师过来，要不你值日的时候我和迟彦帮你打掩护？”
“不用，”梁应惟靠着椅背朝虞穗方向抬了抬下颚，“有人选了。”
虞穗刚抬头对上陆川含笑的目光，懵懵问：“怎么了？”
“看不出来你和梁少爷认识不到一天，关系这么好了。”
“我不太懂你意思。”
“他说你帮忙打扫下周卫生，你可真是阑临好同桌。”
“那是因为我打赌输了。”
虞穗总觉得自己解释得不够清楚，起码陆川看向她的眼神充满了八卦和调侃，而始作俑者则淡定坐在那儿一脸无谓的神色。
“总之就是我和他打赌，”虞穗斜睨他，“反正愿赌服输，下周你值日我接手。”
梁应惟轻抬眉尾，“麻烦你了，虞同学。”
“等会儿，什么打赌？什么愿赌服输？你们在说什么？”
“大人的事，你少管。”
“靠，梁应惟，你别太过分！”
陆川本想再反驳两句，于薇轻轻敲了敲黑板示意教室安静下来，拇指与食指间捏着淡红色粉笔准备批改四名学生默写的英语单词。
按照顺序虞穗排在最后批改，第一位男同学错了一个英语单词，第二位同样，批改完钟绾绾所写的单词后，于薇回头露出欣慰神情，点了点头不吝啬对学生的夸赞，“不错，再接再厉，我们来看最后一位。”
梁应惟翻看手里英语书，低缓道：“放心，你都对。”
虞穗闻言看他，明明她从讲台下来后就没见他抬过头，笃定的语气算怎么回事，另类安慰她别紧张？
“虞穗，”于薇笑盈盈看过来，“全对。”
班里的同学纷纷投来目光，或许他们也没想到缺课一星期的新生还能英语单词全对，果然实验班多学霸名不虚传。
但只有虞穗自己心里清楚，开学前她其实已经接触过高一课本，原本她是打算暑期上辅导班找苏言借了高一书，不过后来她又没去了在家里自学了一段时间，英语单词提前预习了，默写对她来说不算难事。
虞穗松口气的同时和钟绾绾侧目相视，对方只是轻扫她一眼转头继续看向黑板，不明不白的眼神让虞穗不由盯着她多看了几秒，没有任何熟悉的感觉，可以确定她和那位女生之前没有任何瓜葛，对方刚才的眼神隐隐透着说不上来的古怪。
一般来说学生们上英语课多半觉得枯燥无味，虞穗觉得于薇上课的氛围很好，通过举例讲解和时不时搞笑的互动，整个班的氛围热闹有趣，连迟彦也一反常态精神饱满积极互动，倒是……
虞穗偏头瞄了眼身旁的梁应惟，他倒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上什么课都没有太大兴趣，偏偏气人的是你以为对方不在听课，实则老师提问的问题他又能准确回答上来，完美诠释了“我是第一，你们随意”的气势。
下课铃响起，于薇没拖堂习惯，交代了今天的作业后随手把试卷交给了第一排学生，还没选课代表，很多事情基本上都是首排学生代劳。
陆川等到老师离开伸个懒腰，拍了拍虞穗桌面，“你刚才话没说完，什么打赌啊？”
虞穗着实没想到眼前这位好奇心居然如此重，女生爱八卦还能理解，男生原来也喜欢爱打听啊。
“我和他打赌于老师会不会叫我去台上默写英语单词，我输了就帮他下周值日。”
“那你肯定输啊！”
“什么？”
陆川咧嘴憨笑，拍了拍迟彦手臂，重复一遍虞穗说的打赌内容，迟彦倒是没陆川夸张，回头朝虞穗抱拳以示钦佩。
“你们为什么表情怪怪的？”虞穗看了看陆川和迟彦又转脸盯着梁应惟，“他们怎么了？”
梁应惟似乎被手里的书吸引，眼皮未抬哂笑：“闲的。”
迟彦给陆川一记眼神，唧哝道：“你说。”
陆川比了个“OK”手势，抬手捏了捏喉结清嗓，“虞同学，在说正题前我有个问题想问你，希望你可以诚实回答。”
虞穗轻轻点头。
“你觉得我和迟彦还有你身边的同桌梁应惟，我们三个谁看起来不像好人？”
“……”
陆川扬起敷衍笑容，“好吧，又是一位被梁应惟表象欺骗的同学。”
“其实不是，”虞穗右手掩在嘴边瞄了眼梁应惟，“我怕如果说他不像好人，同桌关系不是第一天就得罪了吗？”
迟彦不禁乐出声来，动动食指朝虞穗勾了勾，“看不出来你还挺特别，”调侃的眼神从梁应惟身上掠过，“不过不得不说你眼光不错，梁应惟的确是我们三人中焉坏儿的那个。”
虞穗了然点头，心里却未敢苟同，比起旁人两三句的说辞她还是更偏向于亲眼所见，梁应惟帮过她几次忙，和迟彦口中的焉坏儿似乎没太大关系，不过她也没打算反驳，比起多数人对梁应惟的初始印象，她并不想走寻常路。
“我知道了，以后我会注意的。”
“虞同学，你知道他为什么和你打赌吗？”
“？”
“因为你只要同意就一定会输。”
迟彦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让虞穗眉头紧锁，自己傻乎乎被人算计了？
陆川藏不住事心急解释：“阑临高中的老师基本上都喜欢在新生来的第一天探探底，梁应惟就是料准了于老师会叫你上台默写所以才和你打赌，你被人卖了估计还乐呵呵帮他数钱。”
虞穗抿唇紧盯梁应惟：“他们说的是真的？”
梁应惟不疾不徐合上书塞进桌屉，长腿搭在陆川椅子上，骨节分明的手塞进裤兜，对虞穗淡定耸肩，默认了陆川他们说的话。
“那这赌注不算数，”虞穗执笔坐正，“你先耍赖的。”
“好，”梁应惟略点头，“你不后悔就行。”
虞穗抿唇不语，还威胁上了，那就静候他能怎么让她后悔。
第三节课是于薇和章文屿调换的物理课，课铃刚响两声，章文屿左手端着玻璃办公杯，右臂弯夹着物理课本和大小差不多的笔记本走进了教室，喧闹的氛围渐渐鸦雀无声。
章文屿把东西放好，照例拧开杯盖吹了吹浅喝一口茶，“我们班现在人数也齐了，正好把班长和各科课代表选了，基于各科老师提议，课代表按照你们入学的单科成绩择优选择，其他班委大家可以自荐或者投票选择你们觉得合适的同学。”
班里又开始闹哄哄起来，章文屿也随他们在底下交头接耳商量，自己则翻开笔记本核对名字是否有纰漏。
陆川不放过任何可以回头说话的机会，拉着迟彦一起转身同虞穗和梁应惟探讨。
“哎，你貌似都是第一，难不成你身兼数职？”陆川瞥了眼虞穗，蓦地拍了拍自己后脑勺，“瞧我这记性，你物理第一位置已经不保了。”
虞穗合理怀疑陆川是故意的，眼角眉梢微扬，摆明了哪壶不开提哪壶，不放过任何可以呛梁应惟的机会。
梁应惟似乎早已司空见惯，没回应陆川的话，反而隐约其词道：“我要是想当，未尝不可。”
虞穗抓住重点，双眸放光看他：“你真想当物理课代表？”
梁应惟抬手撑在桌面，右侧脸抵在臂弯，看着她却不语。
迟彦好奇追问：“你不想当物理课代表？”
虞穗轻“嗯”一声。
“这倒挺奇怪的，还以为绝大部分人都挺想的，”迟彦笑了笑，“那你想当哪科课代表？”
“我都不想当，”虞穗捏着笔帽神情抗拒，“我不太适合当课代表。”
陆川撇撇嘴：“按照章妈的性格，他自己教物理的肯定想选成绩好的，你得找个合适的借口推脱，不过我看效果甚微。”
陆川说的也正是虞穗烦心的，她认识章文屿的时间比班里所有人都早，当初在二中她也是拒绝了物理课代表的职位，到最后还是在章文屿软硬兼施下接下了课代表之职。其实若只是简简单单当个课代表也没什么，关键在于她的性格不太适合当章文屿理想中的课代表，她虽在家里话多，但来了学校在大集体中性格就会沉闷许多，也不想站在台上讲解一些题目，她不喜欢被人关注。
梁应惟轻拍陆川手臂示意他转回去，微漠眼神停留在虞穗身上，“要不要做个交易？”
不久前虞穗才刚听过类似语气的话，“要不要打赌”，结果是她被戏耍，现在听梁应惟突如其来的询问，直觉告诉她对方一定又是套路尽快远离。
“不用了。”
拒绝得很快，梁应惟甚至从她眼中看到一丝对自己的防备，要是换做以前他不会也没闲心和她说那么多。
“本来想着打赌的事理亏在我，既然你不需要帮忙当我没说。”
“你不是说是交易吗？”
“随口一说。”
“意思不是交易？你只是开玩笑的话？”
梁应惟略点头承认刚才只是玩笑话。
虞穗正思考他话中真实性，章文屿打断了她的思绪，拿着已经定好的名单开始公布各科课代表人选。
“关于班长之职，我和几位老师商量过了由柏悦担任，想必大家开学这几天也能看出柏悦同学性格不错，入学成绩也在前列，班长的职责不仅仅是管理也需要和同学们友好相处，所以性格也是重中之重，大家意下如何？有异议的可以提出来。”
台下众人纷纷鼓掌表示同意。
章文屿又陆陆续续安排好了几科课代表，大家也都没有争议，直到物理课代表时，章文屿定下了虞穗，报了虞穗入学物理单科成绩，按理来说不会有异议，但偏偏有人举了手。
章文屿也很意外，扶了扶黑框眼镜，“钟绾绾，怎么了？”
钟绾绾缓缓起身说明原因：“老师，关于物理课代表我也想竞争一下，我觉得自己性格不错和虞穗相差分数也不大，我觉得自己可以胜任物理课代表。”
虞穗低头写着今天刚发的英语试卷，对钟绾绾的话充耳不闻，求之不得有人能替她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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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按照现在的座位，每组抽一人上台。”
虞穗下意识瞥了眼座位划分，两两一排共分成了四组，照这个分组抽取的话怎么也轮不到她吧。
开学已经有几天了，于薇对1班学生的名字大部分都记住了，叫名字的时候也没多费事，几乎没有停顿选好了前两组学生上讲台默写。
“钟绾绾。”
第三组被点名的女生。
于薇偏头看向最后一组，犹豫思考的目光从每个人身上掠过。
虞穗稍稍抬眼瞄了眼前排两位，居然一点不慌，甚至抬头看着黑板像一早就做好了准备，果然不能以貌取人，看似玩世不恭实则该学就学，目前来看陆川和迟彦应该就是这种人。
“虞穗。”
一道温温柔柔的嗓音从远处传来，虞穗翻页的手微顿，难以置信的目光从梁应惟身上掠视而过。
“你上来默写。”
虞穗缓了几秒僵硬起身，绕过梁应惟身后，她好似听到了一声轻笑，回头看他神色淡淡，笑声仿佛仅仅是她幻听。
于薇把手里粉笔递给虞穗，温婉鼓励她：“写错了也没关系。”
虞穗接过粉笔站在讲台最左边，身旁是第三组的钟绾绾，神情严肃小指抵在黑板上等待老师开始。
钟绾绾觉察到身旁有一道打量的视线停留在自己身上，转脸看去和虞穗四目相对，对方向她微微一笑，她皱了皱眉没有理会。
虞穗惑然收回目光，她和身旁的女生应该是第一次见吧，对方好像不太喜欢她？也是，自己又不是什么名人做什么要每个人都喜欢。
“好了，准备默写。”
于薇手拿英语书台上台下都看了几眼，温柔的声线溢出第一个英语单词。
有些单词虞穗之前有印象，默写时还算游刃有余，一共二十个单词，写完后不允许他们停留修改，直接搁下粉笔回座位。
虞穗回座位时，梁应惟正从后往前传默写本，她站在课桌旁等了会。
梁应惟向外侧身让她进去，眼底掠过打赌成功的浅笑。
陆川传完作业本回头找梁应惟说话，“哎，之前你不是说下周有个美术老师过来，要不你值日的时候我和迟彦帮你打掩护？”
“不用，”梁应惟靠着椅背朝虞穗方向抬了抬下颚，“有人选了。”
虞穗刚抬头对上陆川含笑的目光，懵懵问：“怎么了？”
“看不出来你和梁少爷认识不到一天，关系这么好了。”
“我不太懂你意思。”
“他说你帮忙打扫下周卫生，你可真是阑临好同桌。”
“那是因为我打赌输了。”
虞穗总觉得自己解释得不够清楚，起码陆川看向她的眼神充满了八卦和调侃，而始作俑者则淡定坐在那儿一脸无谓的神色。
“总之就是我和他打赌，”虞穗斜睨他，“反正愿赌服输，下周你值日我接手。”
梁应惟轻抬眉尾，“麻烦你了，虞同学。”
“等会儿，什么打赌？什么愿赌服输？你们在说什么？”
“大人的事，你少管。”
“靠，梁应惟，你别太过分！”
陆川本想再反驳两句，于薇轻轻敲了敲黑板示意教室安静下来，拇指与食指间捏着淡红色粉笔准备批改四名学生默写的英语单词。
按照顺序虞穗排在最后批改，第一位男同学错了一个英语单词，第二位同样，批改完钟绾绾所写的单词后，于薇回头露出欣慰神情，点了点头不吝啬对学生的夸赞，“不错，再接再厉，我们来看最后一位。”
梁应惟翻看手里英语书，低缓道：“放心，你都对。”
虞穗闻言看他，明明她从讲台下来后就没见他抬过头，笃定的语气算怎么回事，另类安慰她别紧张？
“虞穗，”于薇笑盈盈看过来，“全对。”
班里的同学纷纷投来目光，或许他们也没想到缺课一星期的新生还能英语单词全对，果然实验班多学霸名不虚传。
但只有虞穗自己心里清楚，开学前她其实已经接触过高一课本，原本她是打算暑期上辅导班找苏言借了高一书，不过后来她又没去了在家里自学了一段时间，英语单词提前预习了，默写对她来说不算难事。
虞穗松口气的同时和钟绾绾侧目相视，对方只是轻扫她一眼转头继续看向黑板，不明不白的眼神让虞穗不由盯着她多看了几秒，没有任何熟悉的感觉，可以确定她和那位女生之前没有任何瓜葛，对方刚才的眼神隐隐透着说不上来的古怪。
一般来说学生们上英语课多半觉得枯燥无味，虞穗觉得于薇上课的氛围很好，通过举例讲解和时不时搞笑的互动，整个班的氛围热闹有趣，连迟彦也一反常态精神饱满积极互动，倒是……
虞穗偏头瞄了眼身旁的梁应惟，他倒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上什么课都没有太大兴趣，偏偏气人的是你以为对方不在听课，实则老师提问的问题他又能准确回答上来，完美诠释了“我是第一，你们随意”的气势。
下课铃响起，于薇没拖堂习惯，交代了今天的作业后随手把试卷交给了第一排学生，还没选课代表，很多事情基本上都是首排学生代劳。
陆川等到老师离开伸个懒腰，拍了拍虞穗桌面，“你刚才话没说完，什么打赌啊？”
虞穗着实没想到眼前这位好奇心居然如此重，女生爱八卦还能理解，男生原来也喜欢爱打听啊。
“我和他打赌于老师会不会叫我去台上默写英语单词，我输了就帮他下周值日。”
“那你肯定输啊！”
“什么？”
陆川咧嘴憨笑，拍了拍迟彦手臂，重复一遍虞穗说的打赌内容，迟彦倒是没陆川夸张，回头朝虞穗抱拳以示钦佩。
“你们为什么表情怪怪的？”虞穗看了看陆川和迟彦又转脸盯着梁应惟，“他们怎么了？”
梁应惟似乎被手里的书吸引，眼皮未抬哂笑：“闲的。”
迟彦给陆川一记眼神，唧哝道：“你说。”
陆川比了个“OK”手势，抬手捏了捏喉结清嗓，“虞同学，在说正题前我有个问题想问你，希望你可以诚实回答。”
虞穗轻轻点头。
“你觉得我和迟彦还有你身边的同桌梁应惟，我们三个谁看起来不像好人？”
“……”
陆川扬起敷衍笑容，“好吧，又是一位被梁应惟表象欺骗的同学。”
“其实不是，”虞穗右手掩在嘴边瞄了眼梁应惟，“我怕如果说他不像好人，同桌关系不是第一天就得罪了吗？”
迟彦不禁乐出声来，动动食指朝虞穗勾了勾，“看不出来你还挺特别，”调侃的眼神从梁应惟身上掠过，“不过不得不说你眼光不错，梁应惟的确是我们三人中焉坏儿的那个。”
虞穗了然点头，心里却未敢苟同，比起旁人两三句的说辞她还是更偏向于亲眼所见，梁应惟帮过她几次忙，和迟彦口中的焉坏儿似乎没太大关系，不过她也没打算反驳，比起多数人对梁应惟的初始印象，她并不想走寻常路。
“我知道了，以后我会注意的。”
“虞同学，你知道他为什么和你打赌吗？”
“？”
“因为你只要同意就一定会输。”
迟彦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让虞穗眉头紧锁，自己傻乎乎被人算计了？
陆川藏不住事心急解释：“阑临高中的老师基本上都喜欢在新生来的第一天探探底，梁应惟就是料准了于老师会叫你上台默写所以才和你打赌，你被人卖了估计还乐呵呵帮他数钱。”
虞穗抿唇紧盯梁应惟：“他们说的是真的？”
梁应惟不疾不徐合上书塞进桌屉，长腿搭在陆川椅子上，骨节分明的手塞进裤兜，对虞穗淡定耸肩，默认了陆川他们说的话。
“那这赌注不算数，”虞穗执笔坐正，“你先耍赖的。”
“好，”梁应惟略点头，“你不后悔就行。”
虞穗抿唇不语，还威胁上了，那就静候他能怎么让她后悔。
第三节课是于薇和章文屿调换的物理课，课铃刚响两声，章文屿左手端着玻璃办公杯，右臂弯夹着物理课本和大小差不多的笔记本走进了教室，喧闹的氛围渐渐鸦雀无声。
章文屿把东西放好，照例拧开杯盖吹了吹浅喝一口茶，“我们班现在人数也齐了，正好把班长和各科课代表选了，基于各科老师提议，课代表按照你们入学的单科成绩择优选择，其他班委大家可以自荐或者投票选择你们觉得合适的同学。”
班里又开始闹哄哄起来，章文屿也随他们在底下交头接耳商量，自己则翻开笔记本核对名字是否有纰漏。
陆川不放过任何可以回头说话的机会，拉着迟彦一起转身同虞穗和梁应惟探讨。
“哎，你貌似都是第一，难不成你身兼数职？”陆川瞥了眼虞穗，蓦地拍了拍自己后脑勺，“瞧我这记性，你物理第一位置已经不保了。”
虞穗合理怀疑陆川是故意的，眼角眉梢微扬，摆明了哪壶不开提哪壶，不放过任何可以呛梁应惟的机会。
梁应惟似乎早已司空见惯，没回应陆川的话，反而隐约其词道：“我要是想当，未尝不可。”
虞穗抓住重点，双眸放光看他：“你真想当物理课代表？”
梁应惟抬手撑在桌面，右侧脸抵在臂弯，看着她却不语。
迟彦好奇追问：“你不想当物理课代表？”
虞穗轻“嗯”一声。
“这倒挺奇怪的，还以为绝大部分人都挺想的，”迟彦笑了笑，“那你想当哪科课代表？”
“我都不想当，”虞穗捏着笔帽神情抗拒，“我不太适合当课代表。”
陆川撇撇嘴：“按照章妈的性格，他自己教物理的肯定想选成绩好的，你得找个合适的借口推脱，不过我看效果甚微。”
陆川说的也正是虞穗烦心的，她认识章文屿的时间比班里所有人都早，当初在二中她也是拒绝了物理课代表的职位，到最后还是在章文屿软硬兼施下接下了课代表之职。其实若只是简简单单当个课代表也没什么，关键在于她的性格不太适合当章文屿理想中的课代表，她虽在家里话多，但来了学校在大集体中性格就会沉闷许多，也不想站在台上讲解一些题目，她不喜欢被人关注。
梁应惟轻拍陆川手臂示意他转回去，微漠眼神停留在虞穗身上，“要不要做个交易？”
不久前虞穗才刚听过类似语气的话，“要不要打赌”，结果是她被戏耍，现在听梁应惟突如其来的询问，直觉告诉她对方一定又是套路尽快远离。
“不用了。”
拒绝得很快，梁应惟甚至从她眼中看到一丝对自己的防备，要是换做以前他不会也没闲心和她说那么多。
“本来想着打赌的事理亏在我，既然你不需要帮忙当我没说。”
“你不是说是交易吗？”
“随口一说。”
“意思不是交易？你只是开玩笑的话？”
梁应惟略点头承认刚才只是玩笑话。
虞穗正思考他话中真实性，章文屿打断了她的思绪，拿着已经定好的名单开始公布各科课代表人选。
“关于班长之职，我和几位老师商量过了由柏悦担任，想必大家开学这几天也能看出柏悦同学性格不错，入学成绩也在前列，班长的职责不仅仅是管理也需要和同学们友好相处，所以性格也是重中之重，大家意下如何？有异议的可以提出来。”
台下众人纷纷鼓掌表示同意。
章文屿又陆陆续续安排好了几科课代表，大家也都没有争议，直到物理课代表时，章文屿定下了虞穗，报了虞穗入学物理单科成绩，按理来说不会有异议，但偏偏有人举了手。
章文屿也很意外，扶了扶黑框眼镜，“钟绾绾，怎么了？”
钟绾绾缓缓起身说明原因：“老师，关于物理课代表我也想竞争一下，我觉得自己性格不错和虞穗相差分数也不大，我觉得自己可以胜任物理课代表。”
虞穗低头写着今天刚发的英语试卷，对钟绾绾的话充耳不闻，求之不得有人能替她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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