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_林深的日记+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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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页

  我不记得哭了多久,再拿一瞬间所有的对未来的迷茫,手心里的痛苦,都发泄了出来,背上的手却从来都没有停过,陆言就这样守着我到睡着。

  也是从那一天起,我从来都没有后悔过用我的右手换回陆言待在我身边的日子。

  程医生照例让我去拍了X光,我去骨科拿了单子回来,“其实骨头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神经也已经吻合,主要是神经功能的恢复很慢,而且并不一定是可以完全恢复的。”

  我并不觉得意外,甚至还在清理之中,从一开始的手弯蜷着伸展不开都后来一点点可以张开,再到后来的康复训练,现在只不过不能长时间画画,我应该知道满足。

  陆言的神情算不上好看,他敲了敲桌子,我知道这是他烦心的表现,“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程医生你是知道的,林深他是一个画家。”

  陆言的声音多了一丝恳求,程医生叹了一口气,“我知道,林深这已经是恢复比较好的情况了,幸亏他做手术及时也加上康复训练,像林深这种情况,你知道的很多人连筷子都拿不起来,陆言,你亲眼看见林深是伤的有多么种。”

  我避在门口,陆言总是带着希望的,每一年却一次次的遭受着打击,我整理了心情,伸手敲了敲门。陆言和程医生顿时就安静了下来,程医生年纪在医生中并不算大,对我也一向细致和体贴,我对他多有感激。

  “程医生,护士说片子一会给你送过来。”

  “没事,你最近怎么样?冬天终于快过去了,上一段时间老是下雨,你手不好受吧。”

  陆言的目光一下子就聚焦在我的右手上,“没有,今年好很多了,没有那么难受了。”

  “针灸还要坚持做,对你有好处。”程医生顿了顿,“痛到不行的时候,也可以吃点止痛药,不碍事的。”

  我点点头,陆言不知道什么时候握住了我的手,抓的很紧,我被握得有些痛转头去看他,才发现他嘴唇抿得紧紧的。

  回去的路上,陆言话少的可怜,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看向车外面,避开了早高峰,马路上的车没有那么多,陆言车开得飞快,一个红灯,陆言早早踩了刹车。

  “痛的时候为什么不说?”陆言的声音在车厢回荡,“我从来都不知道你痛。”陆言的声音低了一些,像是在喃喃自语。

  “我没有很痛。陆言,是程医生夸张了。”我的手在裤子上搓了搓,好像这样就可以把那道疤痕搓点一样。

  下雨天,阴冷潮湿,右手的疼痛像是家常便饭一样,那是刻在我记忆里面的疼痛。

  陆言是记得我的疼痛的,只不过他又忘记了。

  陆言的公司刚刚成立时候,是做咨询,陆言早早拉了几位师兄合伙,江衡壹的一走了之,不仅仅带走了的几位客户,还有资金。陆言从银行贷了不小的一笔款,江衡壹也答应往里注资,随着他离开,那笔资金自然打了水漂。

  陆言公司和医院两边跑,后期我在康复科,那天下雨,很大,窗户没有关严,四月份的天,突然电闪雷鸣。我被疼醒,酸,持续的疼,我下床喝水,左手也不知道为什么哆哆嗦嗦,惊醒了陆言。

  陆言接过洒了不少的水杯,又接满,拉我到床边坐好,陆言的声音有些嘶哑,还带着一点刚刚睡醒的鼻音,“是不是疼醒了?”

  陆言的黑眼圈很重,这几个月以来,他似乎没有一天是睡得安稳,我伸手抱着陆言的腰,头抵在他的腹部,“陆言,是我没用。”

  “胡说,你只是手暂时受伤了,之后会好的。”陆言摸着我的头发,一点点顺着,“你记不记得,你之前说成了画家,我就跟着你混,我到时候公司也不开了,我给你开一个画廊,给你当经纪人。”

  “好。”陆言拿纸巾擦了我脸上的汗,搂着我躺在了床上,我侧躺靠着他。他把我的右手放在他手上,一点点按着手指,“你想画什么呢?”陆言问我,“我想画你。”

  “然后呢?”陆言看着我,我好久没想过我要画什么了,在那一刻创作的灵感似乎盖过了所有疼痛的感觉,“我要画一个房子,不在市中心的那种,是在乡村的。”

  “好,然后的?房子里有什么?”陆言问我,“有你,还有我,也许还会有一只狗或者一直猫,猫把颜料盘踢翻了,踩在路上全是脚印,有黄色红色,衬着路边花很好看。”

  “你会很生气去骂猫吗?”陆言觉得有些好笑,“我为什么要骂猫?”

  “因为它把颜料打翻了啊。”

  陆言埋在被子里面笑了笑,“不会,你说了,那是艺术。”

  “到时候,我们拓印下来就挂在咱们的画廊里面。”

  那个时候我们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是假的,只有抱在一起的温度是真的,夜晚时互相依偎谈笑做的梦是真的。

  第25章

  2018年3月5日晴。

  我并不知道要如何旧事重提,也不知道现在这个场景是诉说委屈来加深陆言对我的怜悯还是相顾无言的好,感情的开始便是建立在了怜悯之上,陆言越在意我便越不想提。

  陆言把我送回家后,掉头直接回了公司,我今天没有课,索性就请了一天的假。

  陆言书房的对面是我的画室,相比较陆言的书房,画室的使用率自然不算太高。我打开门,迎面的画架上还有我之前未作完的画,那是一只猫咪,野猫,经常会在小区里面找食,我遇见过它几次,它很乖,很亲人,我很喜欢它,它从来都不扑人,只会冲着你喵喵地叫。

  我喂过它几次火腿和小鱼干,又心血来潮去画室画了一幅素描,我画得很慢,每次去见那只小猫咪的时候都有不同的感觉,所以总是擦擦改改,下笔时也不利落干脆,以至于,素描还没画完,它却再也没在我面前出现过。那天,我拿着小鱼干绕着小区周围找了它一下午,我想只要它再出现不管陆言同不同意都要把它抱回去养,最后我无疾而终,可能它值得一个更好的主人。

  我把那张素描放进了画册里面,画册里面的画算不上很多,现在画得便是更少了,多得还是上大学时间,当时偷偷摸摸画的陆言。我把每一张画都拿出来看了一遍,想在每一张画上,和现在的陆言找到共鸣,看着相似,但却又是真的不一样了。

  我把颜料盘和画笔拿去冲洗,水哗啦啦的响着,我轻轻搓着笔尖,又拿着笔尖划了划我的疤痕,有一点痒,我抬头看着洗手间的镜子,又在镜子前端详自己的手。

  画家的手应该是什么样的?像是和钢琴家一样,手应该是全身上下最为值钱的东西,画家应该也是这样。

  我一直觉得我会忘记那天的事情,对于不好的记忆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存在的必要,就像是我一直觉得我会忘记父母的争吵,父亲暴跳如雷狠狠地打了妈妈一巴掌的样子,也一直觉得我并不记得妈妈抱了抱我,然后拎着行李箱离去的背影。

  但是,梦总是不放过你。

  开学没多久,我从导师的办公室刚刚出来,便接到了陆言的电话。

  “喂,林深,你在哪里?”手机里传来陆言意气风发的声音。

  “我刚刚和导师见完面。怎么了?”

  “你到西门来,我在门口等你。”

  陆言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我笑了笑,便听了他的话,往西门走去。

  九月的天,还是有些炎热,陆言穿着白色的T-shirt,头发剪得短短的在西门口的石碑上坐着。

  他背对着我,我悄悄地走上前,把顺路买的冰可乐放在他的脸上。

  陆言被我冰得一哆嗦,吓了一跳,下意识地骂了一句。回头看是我,倒是好脾气地笑笑。

  “你怎么才来,我都等你半天了。”陆言撑着手从石碑上跳下来。

  “我导师的办公室在萃英楼那边,离这有点远。”

  陆言把可乐拧开,眯着眼睛喝了一口,“好爽。”陆言把可乐递给我,嘴里的那一口还没咽下去,便用眼神冲我指了指可乐。

  我并不爱喝碳酸饮料,但是我还是接过来抿了一口,陆言又接过去把瓶盖拧上,和我一起往门口走。

  “你还记不记得我之前说等我的公司筹建得差不多了,就请你去看看?”陆言兴致很高,心情也出奇地好,我猜可能是因为公司准备地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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