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浮生若梦,不负初情【续2】_一世红尘,无你何欢(花千骨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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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浮生若梦,不负初情【续2】

  【第二章】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日暮时分,白子画将将料理了手边的事宜,便收到笙箫默的传音,邀他去一趟销魂殿。

  走在长廊上,看见庭院中空落落的,没由来地,白子画心中又是一痛,未及细想,笙箫默的传音又至,他只得御风而起,下殿去了。

  刚到销魂殿中,便听笙箫默懒洋洋的声音抱怨道:“师兄,叫你那么久,怎么才到?”

  八角凉亭里,笙箫默四平八仰躺在长椅上,眯着一双桃花眼津津有味地品尝着杯中清酒,即便隔着一段距离,白子画也能嗅到那酒中奇异的香气。

  “这般急着唤我,所谓何事?”坐在他对面,白子画自行斟了一杯酒,问道。

  “喝酒啊,这可是百年前的琼浆,你那徒孙拿来孝敬我的。”笙箫默笑得奸诈。

  白子画低眉,但见白玉杯中清酒已泛黄,他便知绝非凡品,轻轻抿一口,味道醇厚,酒中还夹带着幽幽的桃花香气。

  笙箫默半个身子离了长椅,凑近他,期待问道:“如何?”

  将酒杯轻轻磕在石桌上,白子画淡淡道:“别绕弯子了,有什么事情,直接说吧。”

  干笑两声,“果然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笙箫默重新躺回长椅中,转动着手中酒杯,漫不经心道,“听幽若说,你要出席今年的群仙宴?”

  “嗯。”他淡淡点头。

  “这么多年都没去,为何今年忽然想开了?”笙箫默奇道。

  “就是想去了,有什么问题吗?”

  坐直了身子,笙箫默出声,“你不能去,”面对白子画投来疑惑的目光,他正色道,“我与大师兄都掐算过,自那一日后,你的命格,似乎错乱了。”

  “子欲避之,反促遇之,”白子画摇头,淡声道,“既来之,则安之。”

  叹口气,笙箫默放下酒杯,劝道:“避一避总是好的,莫要像两百年前,你那个徒弟那般……”

  眉心皱起,白子画打断他:”我自有分寸,劫难来了,也是避无可避。”他隐隐有预感,此次若是不去,他会错过什么。

  端起酒杯,笙箫默低笑道:“我便知道会是这么个结果,师兄非要我来劝劝你,可惜你从来都不将什么事情放在心上。”

  “没什么事,我先走了。”他微微颔首,示意道别,临走不忘了说一句,“你那只是普通忘忧酒,加了桃花瓣罢了。”

  笙箫默脸色一黑,暗暗骂幽若了句坑货,又想起一事:“师兄,你等等。”说着,自虚鼎中取出一物,隔空丢给他。

  宫铃清脆的叮当声,让白子画变了脸色,一些记忆的碎片零零散散,席卷了脑海。

  笙箫默还在那里念念叨叨,“你这带了两百年的铃铛怎会落在长留大殿?上次弄丢了的时候你可是闹了个天翻地覆,都把我和大师兄吓到了,你也忒粗心了……”

  头痛欲裂,耳中轰鸣,白子画已无心去听他在说了什么,匆匆御了剑赶回绝情殿。

  绝情殿中桃花缤纷,唯独他门前少了最繁盛的那一颗。

  久久凝望着门前那张石桌,曾经,有个女子每日都守在这里,等他回家。

  大风刮过,庭院里桃花漫天飞扬,白子画痴痴伸手,接住其中一片,忆起那一日在云宫里,她也制造了这样一场桃花雨,在纷纷的花瓣里,她言笑晏晏。

  她说,生老病死,爱恨情仇,时间流逝,莫非感官共创之幻象,月盈则亏,水满则溢,既有其生,必有其死……糖宝是这样,东方是这样,我……也是这样。

  那个时候,她便已决定走上一条灭亡之路。

  忽然想起来什么,他匆匆步入她的卧房中,一阵翻箱倒柜,终于在她床下的暗格里,找出了那个木盒子,看到里面一叠绢纸,他暗暗松了口气,还好,东西还在。

  一幅幅画纸,柔韧的线条勾勒的是他的轮廓,写的是她的心事。那时候,她是怎样卑微而又甜蜜地倾慕着他的?是不是也如他此时这般,日日都在担惊受怕中度过的?

  左臂绝情池水的伤痛袭来,白子画满头大汗,疼痛刺激了记忆,一瞬间涌上的往事那般清晰,那一晚红烛摇曳,她笑语盈盈,问他,师父,若是明日我便要死了,今日你愿不愿意娶我?

  他们拜过堂,成过亲,喝了交杯酒,他们是名副其实的夫妻,那一晚,她眼中的悲哀浓的化不开,可是她又是那样开心,她温言软语仍在耳畔回荡-----此生能够嫁给师父,便是即刻死了,小骨也没什么遗憾的…….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那一句话,猝不及防映入眼帘,白子画纵声大笑,留着这些还有什么用,她已经死了,尸骨无存,魂飞魄散,甚至连她存在的痕迹,都在以他束手无策的方式被抹去,可笑他还在坚守着她没死的信念,留着这一切,等着她回来……

  傻子,她早就已经死了,在两百年前就死了……身子摇摇欲坠,他掀翻了面前的书桌。

  听到声音,幽若急急忙忙闯进来,扶起他,焦急道:“师祖,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眼中迸发出光亮,白子画箍住她的肩膀,连声问道:“小骨呢?小骨呢?小骨去了哪里?”

  “小骨是谁?”

  “花千骨,你师父,妖神!你师父你都不记得了吗?”

  幽若疑惑道:“我师父不是早就死了吗?师父不是早就在两百年前跟着妖神一同寂灭了吗?”

  死了?太过疼痛的伤疤让他的神智变得不那么清醒,她的身影,又在记忆里模糊了,白子画抽出长剑,狠狠划在那道伤疤之上,鲜血喷涌而出,血肉模糊。

  幽若惊呼一声,“尊上,你做什么?”说着慌忙在他手臂上几处止血穴道点了两下。

  白子画面色苍白,看着臂上沁出的血滴,喃喃默念道:“小骨……”

  鲜血洒在幽若长裙上,洒在那盒绢纸上,他只是怔怔看着那些画纸,无所适从。每一幅上面,都是他,没有她。

  有微风从窗扉吹进来,盒中绢纸,化作粉末,轻飘飘被风一卷,就四散飘扬,散落在屋子里每个角落,无影无踪。

  白子画惊慌合起木匣子,喊道:“快关窗户,不要!小骨,不要!”

  ……

  当天晚上,长留山下了一场大暴雨,而白子画砍光了绝情殿所有的桃花树,鲜红的花瓣,有的和入雨水中,汩汩流成条条红色的小溪,像血;有的被雨水冲刷着,片片混入泥土,与树叶一同腐烂。

  到了清晨,阳光普照,绝情殿仅有的一颗桃花树舒展枝叶,树叶经过雨水的冲刷,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白子画闭目坐在树下,倚着树干,白衣上沾染了泥土,狼狈不堪。

  经过一晚上的折腾,他以绝情殿几百颗桃花树为代价,拉回了这棵树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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